就像杯热可可的温甜。春天真的太美太美了。整整一街道的柳树全都挂起了绿色的小谦叶子,柳树不和其他树一样,小的时候,我以为它得了生物课本说的“软骨病”,后来,我认为他是听那些文人墨客的说辞,乖乖地将自己的枝条柔顺而谦虚地垂依下来。现在,我觉得它是一个勤于打理秀发的少女,曼妙的身姿,随风的曼舞,让人看了心痒痒地想翘课。
老舍有一本小说,里面有个主人公,主人公说,每次看到书里但凡有个女子旁的字,他都会想到女人妖娆的体态,进而又想到床。老舍笔下的这位男主人公,是老舍称为真正汉子的一个人物。
以前不懂事,以为老舍是叫我们尽情去想男女那些子的勾当事。后来读了王阳明的心学,明白这是一种直面自己心性的坦荡。七情六欲,天理人性,世人都会有。我们大都平凡中庸,一生经历不了多少的起起伏伏、波澜壮阔,所以为的大彻大悟、层峦叠嶂,不过都是风雨桥下的细风丝雨。
我们都有一些私欲。想要升官发财,大富大贵,买房买车;想要美人如云,金屋藏娇; 想要相夫教子,膝下儿女成群。或许有些愿望像天上的浮云,遥不可及;或许有些愿望只是看山绿等花开,随处可见。愿景有大有小,取决于我们不同的心境,不同的使命感。
说到命理,不由想到古人的生辰八字算命。我们家的人多半是对算命这件事半信半疑、将信将疑的。就像不可叵测的佛教文化一样,我母亲常说: 佛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佛学,信则灵不信则无。不消说,我常常被我母亲的这一番说辞饶得迷迷糊糊,左摇头右晃脑。
近来读到一本关于佛教的书,讲的是佛教从印度婆罗门佛教传到中国,印度佛教的态度是高高地看着人民百姓所遭受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自然也就有在佛前求了三百年也于事无补的故事存在。最早传来中国的佛教,让人感到幽闭与恐惧,那是高不可及的世界,人们又怎么会想去亲近呢?后来,发展到唐代,不妨说佛教融入了一种道庄的哲学思想文化,它开始传教,而且这个教,还是有着古中国道庄逍遥自由的积淀文化。于是,人们才开始进入寺庙拜望佛祖、请教高僧。最著名的故事,应该属苏轼和佛印禅师的对话了吧,佛印只说了一句话区分开自己与苏轼此等凡夫俗子的内心区别:心中有佛自然是佛。中国的佛教在唐宋时期正式飞入寻常百姓家。佛教院亦是大幅兴起。
春天的阳光带着佛光,让人看了忍不住要亲近。不像夏天,太近觉似火烧; 不像冬日,直面亦不觉温暖。春天的阳光,介于两者之间,文火慢炖,温度之中,大有温水煮青蛙之态势。说是温水煮青蛙,如此说辞,自有其缘由。
春意暖,阳光媚,赖在家里,靠近窗台,摊一把摇椅,拿一本小书,摇着晃着,书里的字还没有读进去片刻,椅上的人已经斜靠着睡去了。偶尔放几首时快时慢的西班牙歌曲,生涩地移动着自己的拉丁舞步,消化着中午略有些多余的食物,不一会儿,睡意进脑,又是可以美美的午休一觉了。
下午时候,天气何止是尚晴,从窗台望去,以前那么巍峨雄伟的秦岭山脉也只是在阳光的柔媚里失了气焰,竟有些山水墨里的写意画一样清浅勾勒轮廓,山的南北面、晴的阴阳面让这幅画的层次感多了些许。近处是偏深一点的墨蓝,稍上些,浅蓝着漂着白,再稍远些,线条已经是愈发地不明晰了,白里又透着说不上是粉红还是粉黄的色调,衔接着右上方高亮、左下方灰蓝的团云,团云的形状,自然是千奇百怪、可爱动人。
风儿吹着,云朵飘着,片片层层,移遮着让人脸红的小太阳,调皮地让这天空一会儿白亮地阴一会儿黄暖地晴。戴上墨镜看这些斗胆遮弄太阳的云朵,是粉红色的。这让我想出去和它们一探究竟。
不像室内还有丝丝的凉气,一出楼门口,大面积的热浪席卷全身,粉色毛衣加小白棉衣的搭配已经有些过高温了。春天,体内总是容易滋生燥热,适当释放,喝些绿豆汤水,会让情况有所好转。但嘴巴总是会固执地钟意于菠萝这种酸甜可口的脆爽水果。
再往外走走,总感觉在春天里,周围一下子就多了很多二三岁的小孩子,五彩斑斓的衣服合适地服帖在他们身上,似乎他们是在短短一个冬天瞬间孵化出来的。这不,瞧他们对世界的新奇样子,欢快的嘎嘎的小步子,圆亮闪闪的大眼睛,咿咿呀呀的惊叹语调,无一不印实着我的观点。
除了柳树,在春天里,还可以沿着没有围栏的曲折小路走走,小路铺满了石子,石子上的石凳是情侣们的小天堂。石凳面向着一派池塘,池塘岸边是翠绿色的草丛,覆盖着斜坡下去,一路望去,就是倒映着柳枝儿的水面了。水面上还浮着巴掌大的荷叶,是深绿带褐色的颜色。坐在石凳,听听树上同样欢快的鸟们,闻着天然的花粉香气,照在穿过树影的斑驳阳光影子里下,发发呆,想想人生的美好,不由得让人摇头晃脑。一派生机盎然的美好。
还有原以为很常见的小花儿。今年气温升得有点儿晚,有些花儿还是含着苞,还没来得及开展。有些花儿,还没开时,紫红色的枝条悬挂着粉粉的苞儿,稍有些变暖,就迫不及待地展露姿态了,没想到,开了竟是白色的指尖大小的花骨朵,清瘦地失去了含蓄的清纯善美。这不,昨天偶来的一番雨,把这些小白花瓣儿打散在地,今儿还顺着风从树枝上滑落下来,倒也省去了凋零的衰败,只是随意地飘飞在空中,飘散在地上。可怜了那蓄势着的玫红色花苞,还没开呢,就已经被雨水打湿,蔫蔫地耷拉着脑袋,希望今天的阳光让你振奋起来。
这诱惑我翘课的春天,实在让人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