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冬天,我和父亲在车站给妈妈送行,妈妈再三嘱咐着琐碎。我最终没有抵得过冬天的寒冷,没抵得过列车是驶开吹起的风的寒冷,没抵得过妈妈走远的寒冷,哭得很凶。父亲当时忙乱的很,翻遍了裤子,翻遍了大衣,翻遍了背包终于找到了一颗糖,用他粗糙又被寒冷冻红的手把那来之不易的糖塞到我手心里,然后啊,我哭的更凶了,他拿的可是我最讨厌的西瓜味!!!于是他又慌乱的用粗糙的大手在我脸上胡乱一抹,擦去了我满脸的眼泪。大雪啊,就一片又一片的飘啊飘。
再年冬天,严寒侵蚀了整个世界的温暖,过膝的雪层赫赫然摆在眼前,可是我要去上学啊,于是父亲拿着沉重雪橇铲雪,他呵出的气融化了雪花,散落的雪花滑过他的羽绒服,我紧紧跟在他身后,帽子口罩和手套把我捂得严严实实,眯着眼睛看着父亲的背影和他铲过的路,父亲铲过的路很温暖,路的两边是雪山,厚厚的一层一层被堆越来越高,路上面有汗水和薄薄雪花。只是最后终于要走到学校,老师又说休假。奇怪得很,他没有一丝埋怨和不悦。大雪啊,就一片又一片的飘啊飘。
又是冬天,没有了沉重雪花和刺骨的寒冷也没有了父亲。他独自抗衡着北方的严寒,而我享受着温暖的冬日。大雪啊,在他那里就一片又一片的飘啊飘。
难道冬天不该是有光秃秃的树丫,上面落着乌鸦,雪花飘啊飘,怎么都落不完,路上的行人都捂得严严实实,只是露出满是冰霜的眼睛,大风吹啊吹,行人又顶着寒风走在路上,每个人都焦急着,哆嗦着,然后我和父亲高兴得很,跺着雪,摇着满是雪花的树,这才是冬天啊。有父亲的地方才是美丽的冬天呀。
突然好想去看雪,去看看冬天的雪,去看看寒冷的北风,看看冒着雪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