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萧萧,车内一片寂静,凤九依在他怀里,半分不敢松开。
许久都没有动静,以为他被吓傻了,正当她想要抬头看看时,他的手覆上她的脑袋,长叹一口气。
相伴十年,她终说了出来。
虽曾怀疑过她不是凡人,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但她亲口说出刹那,到底叫他诧异。
“九儿抱得这样紧,是怕我跑了吗?”
他语气含笑,凤九从他怀中抬起头,轻咬着唇,目光直盯着他不放,“你想跑我也不让你跑。”
怕他听了她是狐狸会害怕,愈加往前凑了几分,微微蹙起眉头,两只手抓得他老紧了。
“你说过不会不理我的。”
“我哪儿不理你了?”
他托着她坐直了些身子,勾起她的脸,轻吻过她额间的凤尾花,安抚着她,“早在那女道士助你还魂之事时,我便隐隐猜到,毕竟你身上,有太多不同寻常的事发生了。”
眸光里流于意外,既早知道她非常人,却仍同她同床共枕十年,他的胆子可真大。
“不怕我害你吗?”
“九儿若要害我,又怎会救我两次?”
没想到他的九儿,竟比他还要紧张,手心里尽是冷汗。
“我说过不会负你,无论你是仙是妖,是人是鬼,只要是九儿,我就不会食言。”
听进了他这句话,凤九终是安心了。紧紧抱住他,笑得开心,在他怀里摩挲着脑袋撒起娇来,“九儿喜欢你,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夫人,城南西侧到了。”
她窝在他怀里时,听得外头驾车的亲信停了马车,她撩起帘子一看,正是城南山脚下。
她瞧着这山势有些陡,马车怕是上不去了,只得叹一口气,单手撑着下巴颇显无奈,“夫君。”
“嗯?”
听她唤着自己,他也应声。
“下车和九儿爬山吧。”
虽已年至五十,但到底是习武之人,走起山路来也算快,可却比飞慢了许多。
凤九替他拭去额边的汗,见这天气这样热,可别让他中了暑气。既那亲信在山脚下侯着,此时也无他人,倒不如……
“夫君,这样赶怕是到傍晚也赶不到山腰上,你拉紧九儿的手,九儿带你飞上去。”
“飞上去?”
虽接受了她不是凡人的事实,但心理终究把她当弱女子,这平日里娇柔的人竟说要带他飞,让他一下没能适应过来。
“抓紧我。”
她一个挥手,脚下蓦地腾升起云雾,袅袅散开,托着他们二人升了空,往前飞去。
自她出了宫,便换上了民妇的衣着打扮,此刻托着他御行,竟显出几分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