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课间休息一下就过去了，王老师上课去了，剩下两大小帅哥，就开始了对抗战争。
醒了的毛毛和睡着了的毛毛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生龙活虎。
妈妈去上课，明明思想工作做通了，去赚钱钱买好吃的，也点头答应了。
谁知道他翻脸比特朗普还快。
守约了三分钟，小眼珠子一转，小屁屁一扭，就想往那门口冲。
查理眼疾手快，一下就把他逮住了，捆在怀里，挣扎不开，拿水瓶，让他喝水，喝了两口，又挣扎着要下地，整个过程还好就是没有哭。
“哥哥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好。”毛毛满怀期待。
讲什么故事？查理一下为难了。
他不会，什么故事都不会，看别人讲故事好像很容易，自己一开口，却一个字也讲不出来。
“从前有一个小孩也叫毛毛，他很调皮，不听话，妈妈要打他的小屁屁。”
“后来呢？”
“什么后来？没有后来，打了屁屁，故事就讲完了。”
“坏哥哥，让妈妈打你屁屁。”
“坏毛毛。”
“坏哥哥，我要去找妈妈。”
“好，好，哥哥坏，哥哥再给你讲故事好吗？”
“要好听的。”
“我不会，怎么样是好听的故事？要不你给我讲一个？”
“好，从前……不会了，你讲。”毛毛说。
“我不会。”查理老实说。
“哥哥傻，妈妈会讲。”
毛毛要去找妈妈，查理不同意，可是他又不会讲故事，怎么办？
突然他眼睛一亮，看到了旁边的凳子上放着一个四方本子，他就随手拿了起来。
这下有事干了。
先打开笔记本，教毛毛认字。
“一二三四五”会认，别的不认识，翻了几页，也还只是会认一二三四五六七，十个数字都认不全。
一会儿就没有学习兴趣了，查理就教他扎飞机。
飞，飞，飞，看谁飞机飞的高。
毛毛玩一会飞机，又撕一会儿纸，和查理两个人玩的好开心。
查理暗暗得意自己聪明，会哄孩子。
地上扔了一地的纸屑，这下糟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穿着黄马夹的清洁工人，一手拿扫帚，一手拿綽箕，怒目而视，低吼道：“怎么回事啊？搞的这么脏？”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扫。”查理知错能改，讨好地笑着说：“师傅，把你的扫帚借给我用一下可以吗？”
“不行，我自己要用。”她随意的在空地上挥舞了两下，表示她很忙，——
开玩笑吃饭的工具能轻易借给别人？
查理抱起废纸一点点往垃圾桶里扔。
那清洁工人见此，态度缓和许多，在旁边解释道：
“我好容易扫的干干净净的，一转眼你们就又把它搞的那么脏？那么乱？万一检查来了，看见了又要扣我工资，我这个月工资都被扣了一半了，再扣，就不用吃饭了，我们做清洁工作的有多难，你们知道吗？你们这些人太不尊重我们清洁工人的劳动了，太欺负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查理赶紧道歉，加快扔垃圾的速度，毛毛在一旁不甘示弱，也随着他玩起了扔垃圾的游戏。
没想到，歪打正着，毛毛很喜欢这个游戏，扔的特别认真，捡一片纸屑，跑过去扔到正对过道那垃圾桶里，又跑回来，再捡起一片纸屑，再扔，干了多么了不起的好事似的，小脸兴奋的红扑扑的。
那清洁工人，见他们认错态度还是很端正的，教育意义达到了就行了，等他们自己一片片的扔，扔五天也扔不干净，就过来挥舞扫帚，三下五除二，就扫干净了地。
两个人回头再看，地干净了，纸片没有了。
完了，没玩的了。
大小两个男人，一摊手，看起来毛毛还没有尽兴呢。
“谢谢！谢谢师傅！好人啊！”查理说。
“不用谢，以后别乱扔垃圾就行了。”
清洁师傅也是个善良的好人，理解地说：
“我也知道带孩子不容易，想让孩子不乱扔东西是不可能滴，只是这是单位公共场所，要注意形象。”
“对，对！下次不会了，谢谢师傅。”查理的态度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清洁师傅很有成就感，老怀大慰，礼尚往来，不由回赞一个：
“你儿子很漂亮啊！小朋友多大了？”
“哥哥。”毛毛先是仰起头来冲着查理叫了声“哥哥”，表示了身份，然后伸出了三个指头说：“两岁。”
“真看不出来是兄弟伙的，这二胎政策真是好，你妈妈年纪不小了吧？生出这样两个漂亮的儿子真是有福气。”清洁师傅感叹一下，又问毛毛：
“你哥哥多大啊？”
毛毛伸出四个手指头抢答：“三岁。”
“那你妈妈多少岁？”清洁师傅接着问。
“三岁。”这回伸出三个手指头，正确。
好，都是上“幼儿园的”年纪。
查理苦笑，带着毛毛走远了些，他害怕清洁师傅太热情，没完没了的，他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回答。
这时，一个戴眼镜瘦小女生从后门出来，眼睛到处扫描，凳子上空空如也，她想了想，又着急地跑去问清洁工人，道：
“阿姨，请问你看没有看到我的笔记本？四四方方，封面是黑色的？我刚才忘记拿了，放到这凳子上的。”
清洁工人一个劲摇头，说：“没看见。”
“那到底是放到哪里去了？”女生都要哭了，苦恼地说：“这些笔记是我这几个月辛苦抄录的，全是重点，过几天考试就要用的，怎么办啊？谁捡了我的笔记就好心还给我呀，我可以请吃雪糕的。”
那清洁工人慢慢的走到垃圾桶，把铲子上的垃圾倒进了垃圾桶，还怕没倒干净，还反过来，磕了磕，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一个纸片调皮的震飞了出来。
那女生眼尖，跑过来，打开垃圾桶，看到了白花花一片碎纸，碎片上熟悉的字迹，只觉天旋地转，怒火中烧，她朝着清洁工人怒吼：“还说没有看见？这是什么？”
清洁工人急忙摆手说：“这不关我事，我只是一个扫地的，是他们两个人做的好事。”
查理带着毛毛，溜之不及，逮个正着。
“你赔我笔记。”眼镜女拦住查理，不让走。
“怎么赔？”查理苦恼地问。
“怎么赔，问你自己，我怎么知道？你们太欺负人了，别人花了那么多时间才抄的笔记全没了，呜呜呜。”
“别哭别哭，我赔，我赔，怎么赔？不是，我是说，怎么样的笔记？你借一份笔记，我去打印出来，可以吗？”
“我也不知道，谁记了笔记，我们班的人我都认识不了几个，我不管，就要你赔，你赔。”
“好，好，我赔，我赔，一定赔。”
查理没办法，只好打开垃圾桶，找出几张比较完整的纸张来。
赔偿总要知道“赔偿物”长什么样子吧？
“妈，我被人欺负了。”
也不知女生怎么想的，查理态度那么好，都差不多百依百顺了，那女孩竟然还是很委屈的给她妈妈打电话告状了。
多大点事，还请家长？查理心里极端鄙视这种幼稚娇气行为。
清洁工人善良，对查理说：“小伙子，快跑，等这个家长来了，你就没有好果子吃了。”
跑，查理为难了，往哪跑？正在犹豫，家长来了，好迅速。
可能原本就在楼下吧？
“谁欺负了我女儿？”
眼镜女生那么瘦弱，没有想到她的妈，就像一个女张飞，魁梧。
她一来眼睛一扫，凭着多年的社会经验，瞬间就分析出了谁是“真凶”，二话不说，就上前揪住查理衣领不放。
“臭小子，我王大胖的女儿你也敢欺负，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走，走，找学校领导评理去。”
查理差点笑喷了，王大胖？好名字，莫非王胖子的姐姐？
“先放手，先放手，不然我告你性骚扰。”查理一手牵着毛毛，行动不便，躲闪不及，被控制了衣领，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自己把自己恶心到了。
旁边看热闹的清洁师傅，明显也被查理一句“性骚扰”，给触动到了笑点，忍不住嘴角上扬。
“哪里来的假洋鬼子？还性骚扰？我也告诉你，这是中国，不讲那一套。大庭广众之下，我骚扰你什么了？看清楚，我抓的是衣服，不是鸟毛，走到哪里都不怕。”
“先放手，不是见什么领导吗？我自己走。”
“干什么的？教学重地，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胡副校长这时候恰好来了，威严地低吼一声。
可惜，女英雄王大胖不买账，讽刺道：“哪里来的干吧老头，哪里凉快哪里去，管什么闲事？”
眼镜女生扯了扯她妈妈，悄悄说：“这是我们学校胡校长。”
“额，胡校长，你好！你好！”王大胖满脸堆笑地望着胡校长说：
“胡校长来了正好，闺女，这家伙是怎么欺负你的？一五一十，好好跟胡校长说说。”
“我把笔记放在凳子上忘记拿了，他们就当垃圾给我撕了，呜呜呜！”她又哭起来了。
“哭哭哭，你要是有老娘一半厉害，也没有人敢欺负你，日记撕了就撕了，叫他赔不就好了吗？光哭抵屁用？”王大胖说。
“我愿意送一个，不，二个新的笔记本给你。”查理说。
“我不是心疼那个笔记本，我是伤心我笔记本上记载的内容，没有笔记，我要考不及格的。”
“这么严重？小子，你要害的我闺女毕不了业，我就带着她到你家里吃饭去，你要养我们娘俩一辈子。”
好吓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