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

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里写到:“那时突然发现自己已经二十岁了,这个突然的发现让我有点不知所措。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十八岁之后是十九岁,十九岁之后是十八岁,如此反复。”

生日才刚过去不久,跟村上一样,我也意识到自己已经是个二十岁的人了。之所以称为人,因为已经需要承担某些责任,而不是小孩了,有时候可能还没准备好,但就是这么不知所措,俗称“长大”。

那个曾经无数次对着夜空说不想长大的孩子,也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角落里堆积的旧照片,灰尘却像雪一般冰冻,遮住了每一个纯真的脸,所有的最美好的记忆都留在了当年。

我不知道其他人,但我这二十年来是这样的,一边成长,一边和最好的朋友失去联系。小学最好的朋友虽然上了同一个初中,但后来也没了联系,可能是上了初中后觉得小学玩的太幼稚了。初中交心的朋友也在高中没了联系,甚至连联系方式都没了。可能是我个人的原因,所以我悟出了一个道理,每个朋友都值得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对待所有朋友都是要一个样,以诚待人就对了。

有时在难过的时候还是会想起当年身边还有这么几个人可以为我排忧解难,很多事情都被岁月过滤干净,留下的全是那些欢乐。

前几天在网上突然看到一本熟悉的漫画——《偷星九月天》,这是小学时我和阿满最爱看漫画,甚至都角色代入了。那时,周杰伦和林俊杰是最火的两个人,因此我们也常常在争到底谁的歌更好听一点,但最终在放学路上都是一起哼着《江南》或是《稻香》。小学就在我家旁边,很多时候我都要路过小学,小学旁的几家小卖部仍屹立不倒,看来最好赚的果然还是小孩子的钱。这条上学路我几乎闭着眼也能把它走完,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如果我能有一台时光机,我肯定飞回去跟他说:“要不我们去听听五月天的歌。”

说起五月天,我和他们的缘分就要从初中说起。初中班主任放给我们听第一首歌就是《知足》,后来《倔强》成了我们的班歌,《入阵曲》又成了我们的战歌。而我的青春,也是从听五月天的歌,初中开始的。我遇见了最好的“煤球”、“妹神”、阿僖;遇见了喜欢了很久的“大脸”;遇见了那个异常团结的八班。

之所以叫“煤球”,是因为足够黑,“大脸”是因为脸足够大,“妹神”可能是因为足够妹吧,阿僖这人比较正经得不正经,所以正经地叫阿僖吧。

在初一时,我就和他们仨搞到一块去了,虽然过程有点波折。“煤球”喜欢打篮球,所以我和阿僖也就学会了打球,毕竟在集贤除了学费多就是篮球场多了。阿僖是个正经人,说过“我想喝牛奶”之类的梦话,我和他曾因为时间而在一个厕所里洗过澡。现在想起来就很诧异,那个小厕所是如何容纳我们两人的?“妹神”的床可能比较好睡,但凡宿舍讲鬼故事,或者有什么感情困扰,我都会跑到他床上去睡。但后来他的感情困扰居然和我来自于同一个女孩。

我曾在两年前的六月十七号回到过集贤,为什么是六月十七号,因为那是我离开集贤的日子。它还是老样子,教室、食堂、宿舍,一如当年,甚至站在四楼走廊边望向校外的风景,也一模一样。只是,再也没有那种心境。我还记得,刚到集贤第一个星期我就在这里,跟同学抱怨简直度日如年。时间再往后推一个月,我再也不用看着mv一起唱《倔强》,而是真的来到了五月天的演唱会,当年初中一起合唱过的歌五月天都唱了,然而,却再也不见那个八班了。

十八岁之后是十九岁,十九岁之后究竟是不是十八岁呢?

“自己和自己打一架了,想通想不通反正就是这样了,不会再流泪更多了。有多少错误重蹈覆辙,有多少苦痛还不是都过来了,想起来甚至还会笑呢。”这是《笑忘歌》的歌词,第二次去五月天的演唱会是在十九岁。演唱会似乎是每个人的避难所一般,我接受不了当时的现状,我只能祈祷能在演唱会上听到这首歌。希望能把我重新带回十八岁,笑忘人间的苦痛,只有甜美,不让故事那样的后悔。有天我和阿平路过澄中,看到一对师弟师妹,我说真好啊,真羡慕。阿平说:“有啥好羡慕,应该没人的高中有你风光(疯狂)了吧。”具体是风光还是疯狂我忘记了,我觉得两个词都挺适合的。

然而十九岁后并没有十八岁,继爷爷奶奶之后,也开始有亲人离去了,父母的身体也瞒不过年龄了。我离开家也两年了,想起刚离开家那会,异常的兴奋,充满着期待。到现在在学校无论是过得好或不好,总会想起家。每个学期总要掐着长点的假期回一次家。

这世上最拿我没辙的就是我妈,基本上在家我们俩时不时就要吵几句,然后说些诸如我不管你之类的话。然而当我要回学校时,她又可以上班早退来送我。我在学校时,她闲着没事就会翻我的朋友圈,又或者看看我以前写的文章。她最怕我在学校吃不饱和生病,吃不饱倒是不至于,每次听到我生病了她都说我一知道你生病我这边就难受。她就是这样,嫌弃是假的,溺爱才是真的。

这世上最不会讲话的人就是我爸,虽然每一次有问题我都去找他,他也能一针见血地说出关键点。但他跟我的平常的交流甚少,直到今年我才可以和他说上很多话。他一边已经把你当成了长大的人了,一边又担心你没长大。

过去过不去了,但未来就一直来了。这些年,和曾经的挚友们失去了联系,和曾经喜欢的女孩失去交集,有些人可能已经见过最后一面了,都来不及说一声“谢谢”或是“对不起”。青春所做的事,是不是都是值得被原谅的。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明天,能重头活一遍,让我再次感受曾挥霍过的昨天。我想,我还是会用力的浪费,然后再用力的后悔。

青春,刚开始不就是这样,痛快地淋一场大雨吗?阿信说:“有多少遗憾,就会有多少惊喜。”

雨后,会有放晴的天空,悦耳的鸟鸣,还有一束阳光透过水杯,正闪耀着我们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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