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斯林的葬礼》雁归有时,潮来有讯,唯独新月不再升起

《穆斯林的葬礼》

“新月”这一词,在本文中寄寓了太多的内涵,它既象征着美丽纯洁与光明希望,但也由于它有时残缺,代表了忧伤与不幸。作为小说女主人公的名字,她如同月亮一样纯洁、温柔,却也感染了月的凄清,月的悲凉,是作者精心塑造的“月”之意象。

霍达的描写细腻精致,极有画面感和艺术感,我随着霍达的文字进入穆斯林韩子奇的家族,去品味韩新月和楚雁潮动人凄婉的故事。

1、

爱已自由生长
巴西之木予希望

初见时新月误把楚雁潮当同学,楚雁潮对新月的情愫就此种下。

楚雁潮看到新月正在抓紧时间看书,楚老师觉得新月是如此地好学上进。

新月看到楚老师的译文兴趣颇丰,一直期待楚雁潮的译文。

未名湖畔听到楚雁潮的小提琴声陶醉其中。久久不忘。

新月丢了书籍楚雁潮背拜伦诗篇给她听,可见楚老师文学极佳。

新月生病楚雁潮坚持探望给新月希望,让她安心养病,一切都会好起来。

送新月生命力旺盛的巴西木,给她以生命力的顽强。

送新月《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琴声,给新月美好的爱情。

楚雁潮表白后病床上的新月多想向着未名湖、向着所有的人,大声宣布:我爱他!爱他!爱他!同学们会大吃一惊吧?没关系;谢秋思会妒嫉吧?没关系;被人妒嫉也是一种幸福啊!


2、

爱已天人相隔
琴声款款诉离殇

新月写信给楚雁潮:感谢命运让我认识了您,永远忘不了前年秋天,我踏"进燕园的第一天,首先见到的就是您!请原谅,我当时并没有"一见钟情",那时看"到的只是您朴素、谦逊的外表,后来才越来越了解了您渊博的学识和高洁的人品。是您,把我引上了事业之路,让我看到了那远在路的尽头的辉煌的峰巅;是您,使我懂得了人生的意义,自知、自信、自强,让生命之火在不懈的追"求中点燃,在烛天光焰中获得永生;您是我今生最尊敬的老师、最信赖的朋友,如果"命运让我忘掉一切而只记住一个人,那个人只能是您!

新月未能等到楚雁潮就提前离开了人世。

新月去了,楚雁潮心碎了,绝望了,疯狂了!他不可遏制地扑上去,吻着她的脸,她的眼睛,她的嘴唇!这和着泪水的吻,是他们的第一次吻,也是最后一次;是初恋的吻,也是诀别的吻。



在葬礼时楚雁潮痴痴地凝望着新月,回忆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他看见新月走进燕园,穿着白色的衬衫,蓝色的长裤,手里提着沉重的皮箱和网袋……

他看见在未名湖畔迷路的新月,正惊喜地朝他跑来……

他看见在红枫掩映的湖心小岛上,新月朝他蓦然回首……

他看见了那锁住新月的病床,听见了那刻骨铭心的话语:“老师,我们之间是……爱情吗?”

“告诉你,新月!几乎可以这样说,自从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在悄悄地爱着你!”

“啊,那是命运,让您等着我,让我遇到您!”

“我们付出了爱,也得到了爱,爱得深沉,爱得强烈,爱得长久……”

“正因为爱得太深,才惟恐它不能长久,总有一天我会把您丢下……”

“任何时候我都不会丢下你,两个生命合在一起该有多大的力量?我扶着你、背着你、拖着你,也要向前走,走出‘阿拉斯加’,我们就有美好的明天!”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已经可以死而无憾!”

“楚老师,不要为我悲伤,您对我说过:自知是一种幸运,现在我终于自知了,也算是一个幸运的人了。感谢您过去所给予我的全部关怀,但愿我今后不再打扰您了!”

他似乎也看见了新月在最后的时刻嘴唇艰难地嚅动,听见了她痛苦的呼唤:“楚……”

“新月!我在这儿呢,在你身边!”他痴痴地回答,凝望着新月的遗体。

新月再也没有任何回应。她静静地躺在这最后的归宿,低垂的眼睑仿佛还在苦思,紧闭的嘴唇似乎蕴含着万语千言。谁也不知道她的灵魂在想什么,要说什么。她的脸朝向西方,她的主宰、她的祖先召唤着她,告别尘世的一切,到该去的地方去……

新月入葬后楚雁潮常在墓碑前为她奏一曲《梁祝》,如清泉淙淙,如絮语呢喃,如春蚕吐丝,如孤雁盘旋.....深情款款、悲情满满、凄婉如大地悲歌。


3、

爱已渲染我心
从此明月只在他的心里

“雁归有时,潮来有汛,惟独明月不再升起。”:大雁飞走了还按时会飞回来,海潮退了还会涨,可是,亲爱的,你离开了我却再也不会回来了啊。

他那小小的书斋里,贮藏着永不消逝的深情。从此天上无明月,人间无明月,明月只在他的心里。

当我看到新月死的时候眼泪簌簌地流淌下来,如此平淡的语言如重锤击在我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令我哭得不能自已。大概也是因为生而为人,无论内心多么强大,多有求生的心,在死神面前依旧无能为力吧。新月之死,是祝英台之死,是缠绵的,又是壮烈的,不只是柔情感人而是苍天泣血,人们的心正是从这悲剧之美中得到净化。

阅读时我陶醉在霍达创造的意境中。人是需要理想、需要幻想的,需要美,以美的意境、美的情操来陶冶自己,净化心灵。

在这庞杂的人生之林中,响起一支幽幽的乐曲,它由小而大、由轻而重、由弱而强,一个形象轻盈而出——这就是新月,正是这一纯洁的灵魂、幽静的灵魂、美的灵魂,本来是一道活泼的小溪,却一下跌入人生的劫难,由梁君璧之拒绝楚雁潮这一波澜突起,掀开可怕的命运的剧变……“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使得纯真的少女的爱心像一块无暇之玉一下跌得粉碎。是的,正如作者自己所说,她是“为人心作传”——无论是优美的,无论是残酷的,人的心灵,压倒一切,镇住一切。新月之死,令人悲痛欲绝。

月亮落了,没有落在挑灯看剑、举杯邀月的备斋,却落入了诞生生命又埋葬生命的黄土......

从此天上无明月,人间无明月,明月只在他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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