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历死亡,并不是死亡的过程,也并没有眼泪与失去。
就我而言,真正意义上接触死亡,来自于躺在解刨管的被福尔马林浸泡的没有了人形的尸体。当白骨被老师拿在手里,看起来如同家里被丢弃在一旁的旧家具,灰尘与暗黄的残缺形态,他动作轻盈好似举在手里的只是一颗简单到能塞进嘴里的大白菜。我浑身颤栗,来自于胃底深处的酥麻立即遍布全身,又瞬间凝固成了冰冷,似能延伸到每一丝发尖。
之后,我很没胆气的忘了发生了什么,当我回过神,课程已经过了一小半,我渐渐听到了课程,逼迫自己像一个潇洒成熟的智者,自我洗脑式的相信,我会是一个医者,无所畏惧。
现在想来,也着实好笑,不过10分钟的时间,我却好像真的就通透了一样,感觉马上就能盘腿打坐,坐地成佛 。
而如今,当我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机会”,放手将一个又一个生命终结在自己手里,已经面不改色,心无旁骛。给予自己拯救苍生为己任的职责,然后成为一个嗜杀者。
成为一个医者,并不是我的初心,可是如今当一具完整的尸体摆在我面前,我手持刀具,大脑一片空白,才真的发现,妄与念,是与非,一念之间。一念之差,便是九霄之距,便也不敢放肆纵容。
初历死亡,是满满的心绪涩住的胸腔,我从未想过能救人于水火,也未想过能给予人生机与希望,我只希望不要成为一个庸医或杀手。死亡对于现在的我的意义,便成了踏实与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