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我初中三年期间印象最深的记忆是什么?我会脱口而出一个字:“饿”。
住校生都是吃学校的大锅饭,一个人每个月交24块钱的伙食费,除去星期天,平均一天一块钱。说实话,一块钱真的有点少。学校的大灶承包给了一些有关系的人。由他们来决定每天的伙食分配,一天早晚吃什么,一个同学每顿饭吃多少。
当时的一块钱听起来虽然不多,但按物价计算,这些做饭的师傅们还是有赚头的。当然他们肯定会算计的非常清楚。将同学们每天的口粮压缩到最低限度。
因此,吃不饱就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了。同学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饿肚子实在是很不爽的事情。于是在吃饭问题上时不时就会发生一些冲突,同学和同学之间、学生和做饭师傅之间。
每个宿舍都配有一只大铁桶和一把勺子,碗筷需要学生自己准备,一般都是从集市上的瓷器铺买的大瓷碗。碗太小了盛不下多少饭,就得自己吃亏。
刚入学的时候,同学之间都比较友好,凡事都会谦让一番。从灶上打回来的饭菜,由当天值日生负责分发,公平公正,谁也不会多吃多占。
可是好景不长,宿舍里慢慢滋生了强权势力。谁的个子高、拳头硬,谁就成了老大。其他的同学无法与之抗衡,只能缄口不言。这种现象首先体现在饭菜的分发上。
馒头一般是每个人一个,没有偏差。不公平主要体现在汤和菜上。一桶豆腐菜里,豆腐粉条是有数的。谁如果先来盛,自然就占了先机。一旦再有点私心,那桶里的好东西就都到了他的碗里。往往前面的几个盛下来,轮到后边再盛的时候,桶里基本就没有什么硬菜了,只剩下一些豆腐渣渣,蔬菜叶子。
学校在镇里,同学们大都是来自周围的村庄。而且一个宿舍里也没有同村的伙伴。因此面对这样的霸凌行径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怪自己没有力气最先抢到勺子第一个去盛饭。
于是在一段时间内,抢勺子就成了同学们放学后最大的任务。往往离开饭时间还有2个小时,第一个抢到勺子的同学就什么都不做,手里一直举着盛饭的勺子,坐在那里等。
可是这样的抢勺子现象也很快就被推翻了。因为宿舍的霸权主义者们不乐意这种方法。他们要的是自己碗里始终是油汤辣水,要的是自己最先来盛饭的权利。
费尽心机抢到的勺子在将要盛饭的那一刻又被宿舍里的老大夺了过去。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桶里的豆腐菜都盛到了他们的碗里。等勺子到了自己这里,想捞点好的都难了。
慢慢地,宿舍里就基本形成了这样的规矩,老大盛完把勺子给了老二,老二给了老三……以此类推。
轮到最后的永远是那么几个最弱小的学生,他们知道反抗起不了作用,只能逆来顺受,忍气吞声。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