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寒露·临水镇

第一场：刻痕（晨读时间）

水泥课桌的裂缝里嵌着半截粉笔头，林默用圆规尖挑出时，发现裂缝深处结着暗红血痂——上周值日时陈涛的跟班用美工刀划破他手背，血滴渗进了混凝土。今早"疯种"二字覆盖了原本的三角函数公式，刻痕里填满银色粉末，是五金店常见的钨钢碎屑。

英语老师李曼妮的高跟鞋声在走廊响起。她今日喷的是香奈儿邂逅，前调的柠檬香却盖不住后排男生嚼槟榔的酸腐味。当课本翻到《双城记》章节时，陈涛突然举手："老师，hereditary（遗传性）疾病是不是治不好？"全班目光钉子般钉在林默左肩胛——那里的胎记在廉价校服下若隐若现。

第二场：失踪（生物实验室）

生物老师分发实验用的蛞蝓时，林默注意到自己那组编号是036。解剖刀划开乳白色卵鞘的瞬间，黏液里浮出极细的刻痕：**22°32'N 114°03'E**。他在显微镜下调整偏振光，发现坐标墨迹含硫化汞——与母亲病号服上的镇定剂污渍成分相同。

"这批活体标本采购自深圳华强北。"生物老师擦拭载玻片时，袖口露出劳力士日志型手表，"母公司是华侨城生物科技，做医学实验动物出口的。"林默想起病历里周庆福的签名，与实验室器材申购单上的"周志华"笔迹走势完全一致。

第三场：密室（暴雨夜）

橙色预警让教学楼提前清场。林默被反锁在器械室，门缝塞入的纸条用惠普激光打印机输出："36床正在第三病区淋雨"。通风管道的螺丝孔积满铁锈，他用单杠支架撬开隔板，在铝合金内壁发现1997年的《深港日报》。头版香港回归报道下方，中缝刊登着临水纺织厂纵火案悬赏通告，配图是母亲被押上警车的侧脸。

第四场：反击（化学实验室）

林默从试剂柜顺走0.8mol/L硝酸银溶液。三天后正午，当阳光斜射进教室时，"疯种"刻痕因光化学反应显影成焦黑色。他托网吧常客——退休法医老徐用便携式XRF光谱仪检测，金属残留物与陈涛书包暗格里的钨钢刻刀成分匹配。匿名举报信附上司法鉴定所报告，两周后陈涛父亲调任档案科闲职。

第五场：数据（星空网吧）

凌晨2点的网吧弥漫着泡面与烟味。林默在惠普Scanjet 5300C扫描仪前录入病历，发现母亲1997年的精神鉴定报告签署人竟是校长周庆福。扫描件边缘的传真号0755-8236****，通过114查询归属罗湖区已注销的永昌典当行。网管大刘叼着红塔山提醒："华侨城36栋现在改奶茶店了，转让前清出过一箱老账本。"

第六场：铜铃（深圳华侨城）

寒假首日，林默攥着学生证半价买的38元硬座票抵深。华侨城36栋的奶茶店正在促销，店主从仓库拖出落灰的樟木箱。生锈的铜铃裹在1997年6月28日的《深圳特区报》里，铃舌刻着**22°32'N 114°03'E**——与蛞蝓卵鞘坐标误差不超过0.01分。

"死当品，原主叫周庆生。"店主用抹布擦拭铜铃，"97年抵押劳力士16234型，当期半年没赎回。"铃声荡起的瞬间，林默左肩胛胎记泛起刺痛——生物老师说过，瘢痕组织在特定频率声波下会产生微电流。

第七场：清算（校长室）

教育局审计组进驻当天，林默站在查封的保险柜前。1997年父亲寄给母亲的挂号信静静躺在角落，邮戳日期6月30日，封口处"查无此人"的退件章已氧化发黑。审计报告显示：华强北生物公司三年虚开342张发票，陈涛家服装厂偷税56万，周庆福侄子账户有380万澳门银河娱乐场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