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友柏说人的一生有两个自我,一个策马奔腾的我;一个坐于车内不敢探头观望风景的我,两个人只能夜间才能交流。而我常常在几个自我之间变换着角度,哪个最舒服有时连自己也分不清楚,可无一例外的是,无论是哪个我,都很容易被感动。
一句简单的“年年有我”。
一条见面后简单的“我到家了,你也晚安。”
一个微凉的天气就会讲“今天有点儿冷了,记得带外套。”
一个因为我在难过就高兴不起来的单调哀叹的音节。
一个对我忌口食物的叮嘱。
一个送我去车站的五分钟。
一个简单纯粹的傻笑。
一篇有提到一次我名字的日志。
更别提收到的每一封手写的信,对那种一笔一画,一字一句一直都没什么抵抗力的我,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宁愿晚睡半小时也要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一番。矫情是矫情了点,但架不住天长地久的矫情啊,天长地久这个词真好,形容词的最高级。
还有就是那种来自陌生人的温暖;今天回家的时候,走到楼下有个奶奶突然叫住了我~她说,小妮儿家是四川的吧,这些辣椒都是我种的,看你平时买菜,要是做饭的话你就来摘,这个辣椒辣着呢,我都吃不上。
我先是一惊以为奶奶认错人了,然后摘掉耳机笑着说奶奶您怎么知道我是四川的啊?她说你回家道上打电话听出来了,天天都看你那个点儿回来,今天回来得早可昨天没看见你,我当时都傻了。愣愣的听她说了一些话;因为年轻的时候在重庆待了几年所以就算我四川话说得不那么标准但她一听就知道我是四川人,然后对我有印象是因为有一天早上主动帮她扔过垃圾(因为小区的垃圾房设计得很奇怪,需要爬一段很缓的台阶才可以把垃圾扔到垃圾池里)其实我没太有印象,因为自从我开始自己做早饭就手忙脚乱的每天早上都走得好匆忙。然后她的家人都不在身边,老伴儿也先走了。她说她孙子和我差不多大也快毕业了在实习想着也和我一样,奶奶就是那种大家一般印象里的老人,很善良笑起来很慈祥但是她很孤独。聊着聊着奶奶就要去给我摘辣椒了,我说不吃辣。奶奶说妮儿,别怕我没有坏心眼儿。她走近我想牵我的手,自我保护的下意识让我往后缩了一下,但还是感觉到了奶奶的手很暖,不知道是因为我手太凉还是天气有点儿凉的关系。然后是她一直在强调辣椒真的很辣,她说这儿的菜市场都买不到的。这让我如何是好……最后奶奶突然说:妮儿来好事儿了是吧,那你过两天再来摘。我都给你留着;我………
我全程都在看她,感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很亲切很温暖,就像她已经认识我很久了,而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她。她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可一言一行都暖到心窝里去了,那种感动真的很难表达。你微不足道的一些日常她都记在心里了,陌生人给的温暖才更容易让人感动得一塌糊涂。
有时候不理解一些人的言行举止,可能对方也这么看你;然后彼此的不满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流露。然后觉得陌生人给的她都不能做到,哪怕是微笑呢?后来一想,你自己又做到了些什么呢?
遥远的地方有人的身形,但绝对他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他;我走我的路,我不知道明天我的心情怎么样,也不知道自己以后做什么。心里绝对不是空虚的,而是饱满的,尚不会观察物体,也无理想成为哲学家。人在时光里走着,总以为如果有一样的脚步,一样的场景,一样的心境,就会闪回多年前的画面,重新把人生过一遍;生活中其实常常会被问到~~你后悔嘛?熬夜的人后悔昨天没有早睡,调皮的人后悔以前不好好上学,减肥的人后悔刚才多吃了一口饭,迷茫的人后悔好不容易做出的选择;你后悔嘛?改变不了就不后悔,要是有能力改变就不会给自己后悔的机会;别做无谓的挣扎,真闹心。当然也要闹过心才知道该怎么坚定自己的选择。
在慌乱得不像样子,一个人在房间哭湿枕头的时候想起的一定是家人,是港湾是寄托。你希望得到安慰又没办法说出你过得不好,就算声音是颤抖的也还是在讲我很好别担心。其实她们明明都懂,总还是要你自己学会坚强学会面对,人生中最黑暗的那一段路要自己走,何况人生还这么长,那么多未知还没有打过照面就放弃会不会太遗憾。
现在越冷静,天色就越阴郁。秋天快完了,冬天就不远了;离开家以前被保护得很好一点儿寒颤的征兆都没有,现在就像是穿毛衣,无论穿多厚的,总还是有风会灌进去;因为多了许多不寒而栗的念头。那种貌似深刻实则幼稚透顶的思考,却让我的骨子里开始拥有了一股安静的力量。希望她有一天在喧闹时,能旁观;在冷静时,能思考;狼狈时,会克制;失败时,会自嘲。
人海茫茫这个词我不习惯用,但 一个人真的可以做很多事,只要你不相信命中注定生活就真的会有很多的不可预见性。一些人存在的意义总归是让另一些人成长,然后有的消失有的留下,来来往往,无数个这些人组成了今天的我,无论在哪个城市的哪个街头,眨眼低眉提笔的恍惚间都有这些人的影子,感谢每个人的存在使得我的生命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也许没那么糟,只是矫情常常会让我很难过。因为还不够好,所以常常会无助。其实我还好,在自己的渺小皮筏扮演船长,船桨被我摇得吱吱作响。
was to believ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