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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七,明天你就要结婚了,我也要去深圳发展,没有别的东西送你,这几天你的月事要来了,我给你带了一瓶止痛药,能忍住最好就不要去吃药,顺便送你一句话:一定要尊重你的夫君,要给男人足够的面子!”没想到我唯一的男闺蜜——明,竟然这么晚了,还会突然找上门来,而且就是专门来说出这样一段话的。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把药放我手里转身就又走了。
明刚一走,提前送酒水的迎亲队伍就来了,穿着漂亮红裙子的我,没有任何顾忌,看人手不够,也帮着倒茶端盘,犹如一只红色的蝴蝶穿梭在这帮未来的亲戚们中间。正在大家高声讨论明天的行程时。突然传来了妈妈不满的声音。
“我嫁个女儿什么都没跟你们家讨要,你们居然连猪头都没送,难道有头有尾这个兆头,你们都不懂吗?”妈妈检查聘礼,发现没有猪头,只有猪尾非常的生气。
“其他东西没有倒无所谓,这有头有尾最起码的规矩,你们是一定要做到的。要不我们家女儿不嫁过去。”妈妈态度坚决地说道。
领队的堂婶,是个笑面虎,听了妈妈的话,笑眯眯地说妈妈的坚持是对的,接着赶紧打电话让婆家那边送猪头过来。其实她是表面上应承着我妈,而内心却早已把我记恨。
婆家在山旯旯里,骑摩托车到我家也要两个小时,本来结婚前一天我是不能和夫君见面的,但妈妈的要求,再加上没有其他人会骑摩托车,夫君只好自己送来。
一见夫君的到来,堂婶赶紧把他拉一边,我隐约听到她在那儿说我妈很厉害,说我穿裙子不合适……
“老七,家里没有人穿裙子,明天……” 过了不久,夫君便把我拉到一旁突然说道。我知道完全是堂婶的话影响了他。想起明刚才跟我说的话,我忍住了。
等夫君一走,我赶紧把早已收获好的漂亮衣服全部拿出来,把嫂子当年穿过,送我的衣服收拾了好几套,装进箱子里。还特意把我十八岁时,嫂子第一次给我的那件丑不拉几的红衣服拿出来,打算明天就这样穿着进门。慢慢品味一下明所说的话,难不成他有调查过夫君?虽然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仿佛早已预祝今天所要发生的事情。
就这样嫁过去吗?我无数次问自己,可我什么都不会,更不会干农活。因为 爸妈生了八个孩子,我是老七,下面还有一个弟弟,最大的哥哥比我大25岁 ,弟弟跟哥哥的儿子同年。家里的活基本上都是由姐姐们干,最初我的任务就是带弟弟和侄儿。每次一放学,我就会往家赶,从不和其他同学玩耍。由我看着弟弟和侄儿,大嫂和妈妈就可以放心去干活。
这样想的时候,明又跑进我的脑海里,明其实是我的同班同学,曾经的他是个典型的话唠子,一碰到人,他就会唧唧喳喳没完没了,什么都说,说的更多的是他的理想,他一个大男人话那么多,大家都不喜欢他,觉得他在吹牛,但我觉得他是对的!我一直坚信他总有一天肯定会实现愿望。
明天就是我的大婚,性格大大咧咧,说话直来直去的我,除了明,再没有其他朋友,而他也是,除了我再没有其他朋友。一场婚礼我连伴娘都没有。但我一点也不介意。
举办婚礼那天,我伴着鞭炮声,在别人指指点点中进入了夫君的家门,从村口开始,我的后面跟着据说是命最好的一个婶,她远远地跟在我后面一路洒酒,那酒每一滴都洒向我走过的脚印。原来,她们问明白我今天正好来月事,说结婚碰到月事是不好的,便按照传统的规矩为我除晦气讨吉利。
我有个毛病,那就是每到来月事时就会肚子痛得要命。这个秘密只有经常和我在一起的明知道,因为我经常痛得受不了时,就会托他帮我买药,时间久了,知道我的情况的他,每个月就会很及时地给我止痛药。
我的脸上长满了斑斑,阿明说估计就是那个原因,但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懂,所以他让我和父母说说,看着七十多岁的父母,估摸着他们肯定也不懂,我又怎忍心给他们平添不快呢?
就因了这,到了该结婚年龄时,身边的姐妹们都早已结婚,而我却连做媒的人都没有。
认识夫君也是幸好邻居嫂子保的媒,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夫君竟然就对我一见钟情,彼此没什么意见,恋爱还没有谈,第二天我们就扯了结婚证,并选好了入门日子。
夫君是个很爱面子,又很孝顺之的人。新婚第一天,一听到公鸡叫三遍,就催我赶紧起床去洗衣服。睡得正香的我,想起明的话,只好乖乖地爬起来,提着一桶衣服到,家门口的小溪边去。
喜欢热闹,听惯了车声的我,山村的早晨着实令我害怕,我胆战心惊地四处张望走动,正巧这时有只,不知名字的鸟,尖叫一声突然从头上飞过,吓得我差点掉进路边的水沟里。粗心的夫君不知道我还不认识路,幸好洗衣的地方,在大路边上。只有我一个人,伸手到水里,还担心要是万一有蛇怎么办?这纯粹就是我想多了!冬天的早晨寒风刺骨,一双手伸进水里冻得我全身直打哆嗦。
当我把衣服洗完,提着衣服回家,村里才陆陆续续有人开门起床,路上遇见他们,我不怎么认识,只能以微笑回应算和他们打了招呼。
“人长得那么丑,满脸长斑……难怪那么勤快……”隐隐约约听到她们对我的评论。
我长得娇小玲珑,绝对不是干活的料,结婚第二天老公就让我跟家婆一起上山砍柴,一根小孩子都拿得动的小树,对于我却犹如大山压顶。我一路走走停停,总算抬回家里,虽然我努力了,可得到的还是家人们的嫌弃。
结婚第四天,夫君就出外打工。
我呆在这个家里,做什么都是错的,偶尔和夫君诉苦得到的不是安慰,而是骂我不知足。 而他又是个工作狂,一年就是过年回来几天。
结婚五年了,可我一直没有怀孕,婆婆更讨厌我了,再加上结婚前天的事情跟我结下梁子,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堂婶的挑拨。我的日子更难熬了。
我开始想我的男闺蜜阿明,可自从那天以后我就再没有他的任何信息,我没有朋友,每次回娘家,面对七十多岁的父母,我整天装作幸福快乐的样子。
结婚第五年的大年初一,妈妈病了,我一个人回娘家去照顾,爱面子的夫君没有跟来。他要孝顺的只是他自己的父母,我的心里打着小鼓,突然有了要离婚的念头。
听到消息的阿明来了。
听说自从我出嫁后,他每年大年初一都会来看望我的父母亲。
因为焦虑,我脸上的斑更加多而明显了,他看着憔悴的我,突然流泪了,那一刻他已经明白,我过的不是爸妈嘴里说的生活。看着我伤痕累累的手,伸出手他最终没有握。
那个晚上我们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喝了一壶又一壶茶,他告诉我外面生活的精彩;他跟我讲做生意的技巧;他跟我讲潮州人挑一担箩筐深圳生活的故事;他要我善待任何一个人,那怕是你最恨的人都不要记仇,因为生意人每个人背后都有二百五十个人。你的手是做生意的手,你应该用它来做生意而不是糟蹋它。
“我想离婚。”天亮他准备走时我突然蹦出这句话。
“两口子走到一起不容易,夫妻之间,总有一个强势的,一个随和的。一个厉害的,一个温顺的。一个勤快的,一个懒惰的。一个计较的,一个大度的,其实?夫妻俩人,就好像土豆跟西红柿,本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但却走在了一起,因为土豆变成了薯条,西红柿变成了番茄酱,而成了绝配。不要离婚,其实你家丈夫不坏,走出来,我相信你们会过得很幸福的。”阿明丢下这些话就出去帮我到街上找店铺。
店铺还没有找到,听了他的话我决定应该走出大山,到我熟悉的街上去学做生意了。
阿明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印在我的脑海,想起他说的潮州人挑箩筐做买卖的故事,我决定乘现在母亲生病,有借口不回家,在照顾年老的父母的同时,我试着批发一下商品做小买卖。
我们小镇是每逢农历的三,六,九圩日,初春圩日小镇里卖的最多的就是农夫们的各种种子苗如番薯苗,茄子,黄瓜,西红柿,南瓜等各种苗秧。
圩日那天,我早早堵在唯一通向圩镇的路口,收购那些急着回家农人们的货物,收到一定数量,就把它们提到最热闹的地方去卖。
第一次,我竟然挣到了五十元,一个月有九个圩日,如果每圩五十元,一月下来,那我不就有四五百元了吗?我偷偷地给自己算了一笔帐,算着算着竟然发现这份收入和国家干部的工资差不多,我兴奋地跳了起来,便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生意做下去。
慢慢地摸清了生意门道, 我的生意越做越顺,邻居们都来托我帮忙买各种东西,而那个给我挑是非的堂婶也想跟我学着做生意,我记住阿明的话,不能记恨人,就很乐意地教着她。
当我存到五千元时,阿明回来了,他给我带回来一个据说很出名的妇科医生,他觉得我生了孩子就会幸福的。
当妇科医生当着阿明的面问我是不是还是处女时,阿明懵了。
“结婚五年,五年了你还是处……?”阿明惊奇地问道。
“你很正常只是子宫颈有些后倾,同房后不要马上起来,你很快就会怀孕的。”医生很肯定地说道。
“老七?……”送走医生后,阿明轻轻地叫我。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是的,他是个工作狂,五年回来六次,三十五天,每次都是我来月事,那几天还是和以前那样难受,直到今天我们……”我毫不隐瞒地告诉他。
“你们……?”阿明明白了。
第二天,他马上给我定了深圳的车票,把我送到丈夫飞的工厂门口,偷偷躲到一边,他告诉我,男人都不喜欢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免得发生误会他看见飞来接我转身就走。
我在飞身边呆了十多天,明一直没有出现更不要说联系我了。
在深圳,没有家人们的左右,飞突然很放开地爱我,结婚五年,只有此时我们才明白原来爱情是如此美妙。
不久我怀孕了,我在小镇上的生意做的更加红火了。大家都喜欢买我的东西,有时没货都非要等着,催我去进货。
“做生意和操作爱情都是同理的,必要时还要送货上门。”几个月后阿明突然出现在我的小摊旁看着我微微隆起的肚子开玩笑说。
这次他教会我上网,给我申请了QQ,买电脑后,我会把我的一切放在说说上,明每一篇都会细心去看,关注着我的一切,及时地给我最好的建议。
“两地分居该结束了,要想幸福你必须要和飞生活在一起。”当我眉飞色舞地告诉明我生意的兴隆,我的计划,我的梦想时。
“我已经在飞附近给你物色好店铺。这次我是出来带你去看看的。看了后考虑考虑再做决定。”明非常严肃地看着我说。
生意正做得红火,在这儿能照顾老人孩子,还有领导干部的收入。我在纠结着舍不得出去。
回忆着和明交往的点点滴滴,我明白他是对的,我应该往他指的路走。虽然不舍,但我还是很果断地把老家的一切说放弃就放弃了。全部生意盘给了那个堂婶,使她特感动,这回她到处夸我倒是真心的!
为此我和飞及家人们闹得很不愉快。
但我还是不顾任何人的反对,很果断地出来了。
因为店铺所处位置好,再加上我经历了好些年生意场上的打磨,生意做得比想象中还要好。
后来又在明的指点下,我们家很快买了房子,还把孩子们都接出来读书。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当家里老人也出来跟我们一起住时,村里人都夸我是好媳妇,家里还没有娶媳妇的都拿我来做标准。
飞一直都在猜想他一个大男人,而且在深圳呆了那么久都没有那个胆量,我一个没读到多少书的乡下女人,是哪儿来的智慧和果断勇气把这个家整得那么合理得体?
“自己出来了,孩子们的平台就高了一层,我们赚那么多的钱还不都是为了孩子?当初出来就是为你和孩子们着想。”我套用明写给我的话回飞。
我和明的感情介于爱情与友情之间,我们从来没有过卿卿我我,也不经常见面,但在我遇到难题时明总能及时出现。就像闺的蜜那么亲切。由衷地道一声:“闺蜜兄弟,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