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开完会,回到教室看见后面的办公桌上赫然躺着一封信,心里一动,“真会挑时间啊,这是要过节的节奏吗?”走到近处,熟悉的笔迹,原来是四月诗人的信。
信封上是我熟悉的笔迹,这样的字我看了三年,和他的一样,已经深深地镌刻在了我的心里。
关于四月诗人,我也写过不少文章。他这个人呢,有些固执,很有自己的想法。在我的影响下,比较喜欢写诗,有一段时间着实为我写了不少的诗。三年来,他的作文从没有变过,只写我。
第一次正式收到他的信是一次语文课结束,“老师,他写了一封信,不好意思给你。”吃瓜同桌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
不得已,四月诗人无奈将信送给了我,信封的背面有一句话,意思是说,希望我能回信。
我是很认真的回了,只不过回在了《老师我想对你说》上面,密密麻麻回了一页。
那是初二,他无条件信任我的年纪。在《老师我想对你说》里,和我无话不谈。
三年来,每个周五都留下来打扫教室,喜欢谈吉他,还会唱歌,元旦联欢时抱着吉他唱了《南山南》,中招体育还考了满分,中招分数过外语。所以,撩妹技能,诗人也算是掌握的七七八八了。
说起四月诗人,我的骄傲之情还真是溢于言表。
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来自“猫的天空之城”概念书店的卡片,地点是我喜欢的城市——成都。
哎!九七班的学生一个个要不要这样浪漫啊?
“被你掏心掏肺爱过的学生忘记,会不会很失落,很沮丧呢?”朋友问我。
“当然不会啦!我爱他们,本来就不需要被记得。嘿嘿!再说了,旧爱走了,我还有新欢啊!”朋友竟无力反驳。
“我渴望能见你一面,但请你记得,我不会开口要求要见你。这不是因为骄傲,你知道我在你面前毫无骄傲可言,而是因为,唯有你也想见我的时候,我们见面才有意义。”
是啊!你记得我的时刻,恰巧我也念着你,何其幸运。
记得有一次上课,讲阅读题,那是一篇写老师的文章,当年的老师患了老年痴呆,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直到看见当年的学生,竟能磕磕巴巴喊出名字。本来枯燥的阅读理解,我却把自己讲哭了。初二的孩子可能理解不了我的失态,那一刻,我想我是懂那位老师的。
毕竟,某个时刻,别人家的亲生孩子,却是我的世界。我丢三落四,却唯独忘不了每个孩子的名字、性格、笔迹甚至学生时代他偷偷喜欢过的同学。
这份工作很累,常常把我累到生病;这份工作又很无奈,不仅遇到熊孩子,还会遇见不少的熊家长;可是这份工作又很令人着迷,因为大部分时候,会遇见勇气和力量。
更有甚者,我又常常因为这份工作而骄傲。
我是一个普通的老师,却有一群不普通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