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以为,自己最喜欢的季节是夏天,可是最近突然发现,我好像有点爱上初秋了。
初秋的早晨是凉爽的,但又不至于到冷的地步,就好像运动至大汗淋漓之时,有人在旁边拿着小扇子轻轻的扇啊扇,不带温度的风轻轻的拂过你的脸、你的颈、你的臂,汗珠子默默的蒸发了,燥热的内心就此沉静下来。
此刻,我的思维意识通常会变得异常清醒,脑袋瓜里会冒出许多新奇的想法,总是有一种冲动,想马上找一只录音笔,把这些想法都录下来,可转瞬间又觉得,不能说,绝对不能用说的,似乎只要说出来了,就没有那种新鲜的感觉了。
即使走在上班的路上了,也没觉得有多烦恼,哪怕办公室有成堆的工作在等着,我也觉得:哈,肯定能完成!坐在自己的小汽车上,把车窗打开,让风进来,对,就是刚刚说过的那种风,跟空调吹出来的凛冽决计不同,跟夏日里闷热的潮湿也完全不一样,如果一定要像点什么,那就像微弱的海风吧!但又与海风差了那么点咸味、多了那么点温情。
打开收音机,喇叭里面唱起歌来了,是那种甜腻腻、从嗓子里面挤出来的歌声,我之前一直以为这种唱法是错误的,可这两年竟日益猖獗起来,这要在往日,在往日?那是绝对听不得的,可是此刻,有初秋清早小风吹着,我竟也听下去了,不仅如此,心情还十分愉悦,甚至还想要去查查歌曲的名字,真是奇怪。
至于到晚上下班,那心情就更好了!一天的工作已经完成,满心都是即将归家的欢喜,再来点温柔的小风,呵,真是绝配。如果偷偷行至树下,还可以惊喜的发现,夏日的蝉声还在,一切都没有走远。
人与人之间,若即若离最为牵挂,季节与季节之间也是如此。你说夏天走了?并没有,你说秋天来了?也不像,但偏偏这种似有若无,却最令人惬意。
有一天回家的路上,我依旧打开车窗,沉醉于晚风之中,旁边飒飒的开过一辆摩托,不由分说吸引了我的视线。倒不是因为车上有靓妹或者帅哥,虽然确实是一男一女,我却连正脸也没有看到,只是堵车无聊,除了吹风,实在可以做点别的。
那男生仿佛穿越而来,穿了浅色水洗牛仔裤,上配一个白色大背心,最主要烫了个头,九十年代香港电影男主角的那种,蓬蓬松松软软弹弹高高耸起,令我有一瞬间的失神。堵车的路上,骑摩托车的他像风一样自由,后面载着的是他的女主角,穿了一条白色连衣长裙,应该是侧身坐着的吧,我没有看真切,但想来多半不会错。实际上,我的视线还是主要停留在她的动作上。
她一手拿着手机,高高的举过头顶,差不多可以正好拍到男主角的侧脸,另一只手,当然是紧紧的搂着对方,不然肯定是要掉下去的。最令我陶醉的是她的表情,虽然说这样实在危险,可她确实好像沉醉在幸福当中,像是在现场直播一般,一边随心的说点什么,一边又露出无法掩饰的笑容,她那嘴角,是千斤重担也压不下去了。
虽说汽车总会快过摩托,但这一路堵堵停停,竟也和他们打了好几次照面。这期间小伙子的动作一直没变过,不仅如此,连姑娘的动作也没有变过,笑容更没有变,着实令人佩服。有那么一两回,甚至还听见小伙子爽朗的笑声。我想凑前去看一看真容,奈何四个轮子的跑不过两个轮子的,我反超,他们也反超,我反超,他们又反超,我虽时刻做好了回头的准备,但堵车总来的那么不巧,偷瞄的愿望便难以得偿。
如此一来,只能看着他们潇洒而去。白衣飘飘,勾起我一串心事,虽说自己年龄也不大,却总觉得已经离年少轻狂有些遥远了。
“我有一辆摩托,背后坐着心爱的姑娘,她穿着白色长裙,悠悠荡到了我的心上,你问我,是要去远方吗?不,我只是带着她,去熟悉的小街逛逛。”
这样的场景,放在深秋那是矫情,放在冬天那是神经,放在春天那是不合时宜,放在夏末初秋,刚刚好。
我不要沉寂的冬天,也不奢望萌动的春天,夏天的燥热也有些厌烦了,冷静而温情的初秋,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