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1号,每个月的31号都如同那根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本就饱和的月份一下子又显得漫长起来,最后的这一天过起来就像是很多天。
我的心情跟这阴郁的天一样不清醒,悠闲的我有点惴惴不安,大把的时间给我去浪费,我却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要出门,望了眼窗外没有看到人,突然幻想自己就是那个楚门,外面都是虚拟的世界,我一个经常宅在家里的人,会不会突然一出去,就撞破了他人的伪装,盲目慌乱地假装忙碌?为了避免这一幕的发生,我还是放弃了出门。我总是这样很知趣地,装着傻不去拆穿别人对我的欺骗,免得大家尴尬。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就是不爱睡觉,就算周末还是醒的很早,尤其是喝了酒之后,失去了一场酣睡来做结算,那场酒至今都没有醒过来。
以前的我总是对喝酒这件事情嗤之以鼻,我其实不喜欢一群人喝酒。人一多了,七嘴八舌的,我的酒就被分走了,快乐被分走了,话被分走了,注意力也被分走了。我则变得无机六受,酒喝得寡淡无味,只得在虚伪浮夸的气氛里品味一群人的孤单。
喝酒其实三两个人正好,然后就可以假托酒的名义,放肆地去胡言乱语。那些只有拌着酒精才能说出来的话,听进朦朦胧胧的耳朵里,记在浑浑噩噩的脑袋里,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专门说给谁听。大脑被酒精麻痹后,嘴巴说出来的话就可以不经它的过滤,直截了当地从心里吐出来,甚至不会存储在大脑的记忆里。那些被囚禁许久的心里话,终于得以肆无忌惮地飘散在充满酒味的空气里,着落在那段迷醉的时光中,再被有心人捡拾。
酒精可以让自己不用活得那么清醒,那么理智,那么懂事。眼睛里望出去的,是蒙着雾色的世界,肮脏晦涩的事物被掩埋在余光之外,和着那些不愿直面的真相,一同裹进被掸下的烟灰里,用口轻轻一吹,便不复存在。一个美好虚拟的世界被酒精营造起来,快乐被激活了,它披着不用负责任的皮囊,催着自己快做些疯狂的事情。
我曾倒在夜晚的街头,将眼泪送还给土地,那片曾被自己嫌弃地踩在脚下的土地,不计前嫌地托举起虚软的自己,并用冰凉刺激你的皮肤让你不必迷恋它的怀抱。我也曾胡乱地拨着电话,向电话那头煞有介事地卖弄自己的脆弱,卸下自己平时紧握的那廉价的自尊,去寻求一句温热的吴侬软语,企图这些吴侬软语能像棉花一样将心上的漏洞塞满。我还曾在酒后看了一场烟花,目光随着金灿灿的花火明亮起来,又随着它的熄灭黯淡下去。它用它短暂的激情讨你的欢心,用稍纵即逝的绚烂在你的脸上映照出色彩,它极尽花样,挑逗你沧桑狼狈的情绪。一粒粒花火,在最后落下的那一刻,灼伤了你的记忆,让你在以后的日子每想起一次,都会体会一次痛痒。
有的时候觉得,酒后不睡觉真好,这样,那场酒就不会醒,酒精带给你的虚假的快乐,就不会那么快地溜走。有的时候觉得,人看不见自己的面容从而没有自知之明真好,这样就不容易发现自己的糟糕,才能有勇气造作地表现自己。有的时候觉得,写一些字真好,这样地在字里说一些大话,然后推卸给笔名,就像把喝醉酒的胡话,都推卸给了酒精,就像把烟花的浪漫,都推卸给了黑夜,就像把不堪回首往事,都推卸给了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