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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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冬季限定形式写作【倒数】

        
刚推开门,褚六郎便看到含芳坐在榻上的背影。在烛光中,女子的发髻如浓墨,黑压压阴沉沉地堆在绣着花鸟的云肩上。

“六郎,我们约的是亥时,你迟到了。”

即使是隐藏责备的话语,从这个曾经炙手可热的红倌人口中说出,声音仍是丝滑如绸缎。褚六郎于是讪笑着凑了过去:“横竖也就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吧。”

含芳抬手指向旁边青瓷香炉里的更香,皮肤在指甲的丹蔻映衬下白得惊人:“已经过了亥正了。”

还没等褚六郎想清楚如何答话,含芳已轻盈地转到他身边,接过他手上的包裹:“酒已经备好了,十年的女儿红,压得住药味。”

褚六郎只能沉默地点点头,看着对方轻巧地打开纸包,将深褐色的粉末倒进酒壶里。

含芳像是注意到他的不知所措,柔声劝说道:“六郎不坐下来吗?这榻还是你送给妾身的呢,你忘了吗?”

“我……我当然记得。”

像是为了掩盖声音中的迟疑和颤抖,褚六郎又飞快地补充道:“不然今天我也不会来。”

“那是当然,六郎可是妾身的知心人呢,哪怕上了黄泉路,都是要作伴的。”

说话间,纤细的双手已捧着同样莹白的酒盏,送到了青年的面前。褚六郎无言地接过,在触及对方指尖的瞬间,感觉女子的体温和陶瓷也没多大差别。

他刚抿了口酒,那绸缎般的声音又缠了上来:“既然六郎今晚都愿意来了,难道还不愿意喝吗?”

“我没有不愿意。”褚六郎闷闷地回答,举起酒盏一饮而尽。

“那就是妾身的缘故了。妾身本该唱个曲子劝酒的。”

含芳用袖子掩着嘴,喝净了自己杯中的酒,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副红牙板,自顾自唱起歌来:“彩云轻散,好梦难圆。是前生姻缘欠,又拼了今生命填……”

“等等,”褚六郎皱起了眉,“怎么唱那么凄凉的曲子。”

“如何是好呢,”含芳歪了歪脑袋,珍珠耳坠和云肩上的流苏微微晃动,“妾身向来唱《紫钗记》唱得最好了。”

“《紫钗记》里也有繁华热闹的曲子吧。像是《插钗新赏》和《花朝合卺》之类的。”

“好,妾身都听六郎的。”

含芳为两人重新添满酒,再次曼声歌唱起来:“王母池边,上元灯半,缥缈银鸾映现。一饮琼浆,蓝桥试结良缘。吹箫侣天借云迎,飞琼佩月高风转。”

被摩挲得显出玉石光泽的牙板彼此敲击,声音也带着几分金石气,更反衬出女子声音的婉转动人,让褚六郎的表情终于稍微舒缓。他喝了口酒,用食指和中指顺着节奏敲击着榻上的矮桌。唱词里的名妓和书生刚喜结连理,丝毫不知道前方会有多少艰难险阻等着自己。

“锦帐流香度百年,作夫妻天长地远。恰这是受用文章花月仙。”

一套曲子唱毕,褚六郎露出了微笑:“含芳姐,你的嗓子实在是神品。”

“妾身孤苦伶仃,真正属于自己的,只有这嗓子;真正能倚仗的,同样只有这嗓子。只是如今皮囊老去,嗓子也会老的。”

“怎么会!含芳姐你都没一根白头发。”

“就算是有,妾身也不能叫六郎看到呀,”含芳笑了,耳坠与流苏再次晃动,“不过妾身现在不怕老了,因为很快妾身和六郎都不会老了。”

褚六郎干笑了几声,隐约瞥见什么地方反射着微光,于是转移视线,看到了藏在长榻角落的明月和银河。他为这苍白的光芒恍惚了片刻,才意识到这片微缩的星空是黑漆匣子上的螺钿。

都说倚翠楼的花魁含芳有只杜十娘般的百宝箱,其中藏着价值连城的金银首饰、玛瑙翡翠,但其中的具体情形,却是一百个人有一百种说法。至于含芳因病离开倚翠楼后,是否还能留得住这只百宝箱,百宝箱里又能留得住多少财宝,他猜不出。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杜十娘因为遇到负心郎,所以怒沉百宝箱后投身滔滔江水,而含芳的百宝箱应该会有更好的归宿。

不过,之前他从未见过这只匣子,是含芳有意瞒着他吗?那如今又为什么要摆出来呢?

“六郎,再陪妾身喝点吧。”

指甲鲜红的双手再次将酒盏送到褚六郎面前,他低头接过时,在浑浊的倒影里注意到自己又蹙眉了。

勉强喝完味道古怪的液体,褚六郎将酒盏放回矮桌上,看到含芳又在替他斟酒,有些懊恼地说道:“含芳姐,你自己怎么不喝啊?”

“妾身要先服侍六郎呀。”

酒壶放在木桌上发出轻响,含芳再次举盏,在喝完后将盏底朝对面的青年亮了亮:“这下六郎安心了吧?”

“都到这田地了,还谈什么安心不安心的,你还信不过我的心吗?”

“对呀,妾身是衷心感谢六郎,愿意陪妾身走到如此境地。”

眼见丽人又将手伸向牙板,褚六郎连忙阻止:“含芳姐,不用那么麻烦了,我们随便说说话就好。”

“好,那六郎想和妾身说什么,又想听妾身说什么呢?”

褚六郎又被噎住了,他知道以含芳的身世和聪颖,自然不会像邻家小儿女般,为山无棱江水为竭的誓言而感动,他自己又不愿意随便许诺,所以也没有对含芳有过什么海誓山盟。就连含芳提起的这张长榻,也不过是那时他恰好和家里人赌气,又恰好认识做红木生意的亲戚,所以送给含芳的顺水人情。

他和含芳深知风月场的规则,所以平日里不过是吟风弄月。彼此使用的辞藻,都如风声月色般俊逸旖旎,也如风声月色般虚无缥缈,不会给他的生活留下什么真正的痕迹。因此两天前他收到含芳的信时,第一反应是那晕开的墨迹究竟是真正的泪痕,还是指尖沾水所伪造的。

那现在要吟几句诗吗?好像太过做作,反而不够潇洒。最重要的是,他心里藏着事,没脑子再琢磨那些音律和意象。褚六郎干咳一声,总算想到了话题:“含芳姐,你既然唱《紫钗记》唱得最好,那你应该很喜欢霍小玉吧?”

“不喜欢。”

这个干脆的,没那么风雅的答案,实在是有些出乎褚六郎的意料。他起了些许真正的好奇心,继续追问道:“含芳姐是觉得,《紫钗记》写得不好吗?”

“在玉茗堂四梦里,公认《紫钗记》写得最为稚嫩。不过妾身不喜欢它,和它的唱词无关,而是因为这个故事,实在太虚伪了。”

“虚伪?含芳姐为什么会用这个词?”

“这些文人,心心念念着要享齐人之福,兼取卢氏的家资和小玉的美貌,那何必写李益如何坚定不移地拒绝卢太尉呢?装得好像是个贞洁烈女似的。”

褚六郎有些心虚地假咳两声,继续问道:“既然如此,那含芳姐更喜欢原本的《霍小玉传》吗?”

“不尽然。在原来的《霍小玉传》里,霍小玉死后变成厉鬼,却不去折磨负心郎李益,反而让李益对自己的妻子起疑心,连累那些无辜的女子被责打,多难看啊。”含芳以优美的姿态喝下半盏酒,随后直直望向褚六郎,眸色如暗夜中的古井般漆黑幽深,“放心吧,妾身就算含恨而死,也不会变成厉鬼的,那样就不漂亮了。”

像是害怕会失足堕入这双眼睛里,褚六郎匆忙地举起酒盏隔开对方的目光,潦草地安慰或掩饰道:“我不会丢下含芳姐,让含芳姐成为厉鬼的,毕竟我们是要同生共死的啊。”

含芳没有回答,只是安静地再次拿起酒壶。有虫鸣时隐时现,与液体倾倒的声音相呼应。褚六郎咽下盏中酒,再次体会那非酸非甜,非苦非辣的滋味,随即听到含芳那宛如裹着夜雾和露水的声音:“光是喝酒说话,是不是太无聊了?”

屋外蓦地响起乌鸦嘎嘎的叫声,褚六郎再次蹙起眉:“那又能怎样?难不成划拳吗?”

“二人不易行酒令,拇战倒是不错。之前六郎不也喜欢吗?”

褚六郎眼前自然浮现出曾经在倚翠楼里,自己为莺莺燕燕所环绕的场景,几乎能闻到那时充溢的薰香。与之对比,当下的场景实在是过于宁静,过于清寂,或者说过于诡异。之前预料里的悲戚没有出现,平时面对含芳时的那种愉快慵懒又实在难以再现。但他又确实需要做什么,来驱散这种怪异的感觉,让含芳和自己的心定下来,于是他强笑道:“行,那就划拳吧。”

“只划拳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在每次决出胜负后,让胜方说件和呼词相关的往事吧。”

“好。”

七巧图——

“含芳姐,你该记得吧,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七夕。那天你们倚翠楼热热闹闹的,都忙着乞巧拜织女。在穿七孔针的时候,只有你在顷刻间就穿过去了。大伙都在恭贺你得巧,可你抬起头,透过人丛直勾勾地望向我,双眼黑得惊人,刹那间把我的魂魄都要吸进去了。凭那一眼,我就已经认定,你是和别的姑娘都不一样的人,而我也想做你心头不一样的那个人。”

有夜风穿堂而过,红烛的火焰不断晃动,映得白墙上的人影也摇摇晃晃。

满堂红——

“那时在倚翠楼,含芳姐你真是红得发紫,也有本钱红得发紫啊。多少世家公子都围着你转!记得有天你正陪着我说话,陈家的大少爷要请你去游船唱曲,你想都没想,直接回绝了他。这不谄媚于权贵的气魄,这对我青眼相待的恩情,我怎么都忘不了!”

更香顶端雪白的香灰向下弯曲,终于不堪重负地折断,落在了天青色的香炉里。

四发财——

“如此说来,六郎喜欢的,是当日在倚翠楼里,用金山银山堆出来的快活日子,定然不会喜欢如今人老珠黄,又生了治不好的顽疾,被丢弃在这荒凉庭院里等死的含芳吧?古诗里说,昔为春月华,今为秋日草,便是形容妾身当下的情形了。”

含芳颔首低眉,如羽的眼睫上仿佛承受着看不见的秋霜。

八大寿——

“这是哪里话!我要是对你有任何鄙夷厌弃之心,今夜有怎么会来赴约!当初为给你贺寿,我专门找来匠人,给你打了这张黄花梨贵妃榻,就是希望你日日夜夜念着我,念着我的心如这黄花梨般无可转移,任凭你处置!”

好像说得太急,显得太过夸张甚至于虚伪了。看来自己的确不擅长这些如劣质假花般的情话,不过事已至此,好像也无所谓了。

既然语言无效,那靠行动吧。他伸出手抚摸含芳的脸庞,却没有感受到泪水的潮意,只感受到铅粉的冰凉。

六大顺——

“妾身是薄命之人,此生诸事不顺,唯有与六郎相遇,用尽了所有的运气。对妾身而言,六郎便是救妾身于水深火热的菩萨。人生如此,妾身亦知足了。至于什么真心不真心的,妾身还怎么敢奢望呢?”

在接过含芳递来的酒盏时,褚六郎短暂地碰到了她濡湿的指尖。

两相好——

“含芳姐,你要信我,从今以后,咱们生生死死,生生世世,都要比翼齐飞,鸾凤和鸣,再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再也没有什么能拦得住我们。这是我收到你信的时候,就和老天爷发的誓,要是我违背了,任由天打雷劈!”

乌鸦又叫了起来,比虫鸣声更为凄厉。

九久长——

“这兆头好啊!过了今晚,咱们就能够天长地久,哪管天崩地……”

“裂”字没能说出口,便化成从喉咙深处喷涌的黑血。褚六郎挣扎着举起手指向含芳,无比愤怒又不可思议地颤声道:“你……你怎么在酒里……酒里下了毒!”

盛装的女子再次无辜地歪了歪头:“六郎,你在说些什么呀,不是我们约好,由你把药买来,方才又看着妾身把它下进酒里的吗?”

“不对!这药分明是……”

褚六郎哽住了。他仍然如此软弱,哪怕到了此刻,还是没有勇气将自己隐藏的不堪算计直接点明。

本来的受害者此刻镇定自若,带着从容的笑意,轻描淡写地道出真相:“六郎,你还是那么傻,又被人讹了呀。世上怎么可能有那么巧的事,正好能有某种药,只对某种病人有剧毒,而对常人无效呢?”

“不可能!你是……是怎么知道的……”

“你说巧不巧?你买药的药肆,正好是陈家大少爷的产业呀,不过,哪怕不巧也无妨,镇上除了他,谁还会卖这药给你呢?”

“那你怎么还……还没有中毒……”

“傻孩子,自然因为你买的药粉,就是完全无毒的药渣磨成的啊。”含芳伸出双手,向他展示被酒渍浸泡过的的十指:“真正的药,都藏在妾身的指甲里,融进敬给你的酒里了。”

“妖女!毒妇!”

他没能继续骂下去。五脏六腑如千刀万剐般的疼痛,让他倒在榻上痛苦地弓起了身子,接连又吐了几次血,眼睛和耳朵也流出黑血来。隔着血雾,他隐约能看到含芳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如绸缎般丝滑和冰冷:“放心吧,妾身给你的信里,有的话也是真的。妾身确实活不长了,也确实想在黄泉路上有个伴。何必说话那么难听呢?你本来想杀了妾身,再拿走妾身的积蓄全身而退,妾身可没有怨你,还愿意邀你作伴呢。”

抽搐和翻滚逐渐减弱,只剩下粗重的喘气声。含芳仍然不疾不徐地说道:“妾身没把你当负心郎,仍把你当知心人呢。皇帝要拿忠臣和后妃殉葬,妾身活不下去了,自然也想有个知心人陪着。等到了那边,你再怎么怨恨妾身,那都由着你来。有个人彼此怨恨,彼此折磨,总好过妾身自己孤孤单单的。”

香炉里的更香燃尽了。

当喘息声也彻底消失后,含芳剪掉红烛的烛花,捧着烛台站起身,将长榻下的酒坛一坛接着一坛泼洒在房间各个角落,再用烛火逐一点燃。火焰开始蔓延,火舌慢慢舔过描着金漆的屏风,装着锦绣绫罗的衣箱,绘着青绿山水的卷轴,不过始终和长榻保持着一定距离。

在火光中,含芳将矮桌移到长榻的角落,细心擦净褚六郎脸上的白沫和血污,又几次试图合上对方凸出的眼睛,不过都以失败告终。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最终,含芳选择让死不瞑目的恋人面朝下枕着自己的腿,缓缓抚摸着对方已经散开的头发,轻声唱起歌来。

“妆台宜笑,微酒晕红潮。昨夜东风,户插宜春胜欲飘……”

在火焰的照耀和烟雾的包围下,她低垂的目光无比宁静和安详,又隐约透露着某种非人的冰冷,有如白瓷塑成的观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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