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的日头，村头樟树影子似有若无，树上鸟儿有一声无一声的叫着，刚生过蛋的老母鸡伸着脖子“噶噶蛋……噶噶蛋”。
中午，甜丝丝的白菜苔、香喷喷的红烧肉。
老爷子身体不好，吃了一碗稀饭和一碗几十颗桂圆汤、一只鸡蛋。饭后陈正义开车送老爷子去医院。早春的梅花，“无意苦争春”，繁荣在村道边。水边的柳条上有了丝丝鹅黄。
陈正义在停车场停好车，扫码租来一辆轮椅，推着老爷子进了门诊大楼。
自助端显示老爷子的“就诊卡”停用了，只好排队。挂号窗口前，六条人龙，窗口前几十米的队伍。
半小时后挂了号，上了二楼，直奔“脑血管内科”。等到喊号“77”，推老爷子进“2”号门诊室。医生清廋，四十多岁，不看人、不带表情。“现在什么感觉？”口罩后温和的声音。“喘不过来气，全身有点浮肿。”“老病号，就那样，是住院还是开药吃？”“住院吧。”
“吱吱吱……”打印机吐出来一张单子。“一楼缴费，七楼去住院。”医生交代完。
电梯上，电梯下，再上。七楼“护士站”几个护士忙碌着，帮老爷子量了血压——79-119。陈正义在电子屏幕上签了六次名，表示知情同意。
安顿好老爷子，护士就过来挂水。
陈正义踱到电梯间，透过窗户，医院一楼大厅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手机显示15点57分。
陈正义回忆起奶奶去世已有二十六年整，去世前的样子，多像老爷子现在——颓衰、萎靡。人到暮年，生命在一点点的流逝。
2023年3月1日二月初十周三，多云，偏北风3～4级，气温18～5℃，空气湿度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