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盲童
梦里,我对你说:最后做一次你的骑士,然后生活便又是一个分界线。
我做了一夜的梦,浑浑噩噩。
醒来,窗外面是灰白色的霾,包裹着喧嚣而过的汽车马达声。
小的时候,家里曾在村东边的“收购站”住了几年,院子里有一口枯井还有两个被间隔开的很大的“园子”,开满了野花。
徐老师说她准备结婚了,想去俄罗斯买婚宴用的菜,然后在电话里问她的朋友需要带点什么。
我对她说:最后做一次你的骑士,然后生活便又是一个分界线了。
她没理睬我,继续在电话里和人聊着化妆品。我问:为什么去俄罗斯买菜。
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广场上停着几辆拉客的摩的,都是中国人,四周的店铺牌匾也都是熟悉的汉字,一刹那,我好像来过这里,很像05年送王硕回家的唐山火车站。
旁边的人在低声的讨论着:在国外的中国人靠骗中国人活着。我四下打量,还真的透着诡异,拉摩的的师傅都在不怀好意的笑。我急忙拉着徐老师穿过一条昏暗的街道,拐上一座高架桥,终于有了光亮。
高架桥的另一端砌起一堵墙,高耸入云。没有了路,我们只能返回。刚刚转回身,迎面走来两个警察,狠狠地盯着我,其中一个开口问:中国人?我点点头,他目光柔和了些。
来做什么?
买菜。
这里从早晨八点开始,中国人不许上街,一直到凌晨两点。估计你的菜买不成了。
他讪笑着。
来时的高架桥突然变成了铁索桥,阴森森的悬浮在半空中,我拼命地抓住铁索,骑在一块木板上,摇摇晃晃,身背后的灯已经熄灭,只有来时的路还透着一点微弱的光。徐老师不见了。
救我下来的是玉白,他把我带到了一间理发屋。外面两个简易的梳妆台,对面沙发上面躺着一个人,看不清样子。最里面是一张床,用布帘隔开。
一个很高挑漂亮的女人正坐在梳妆台前摘芹菜。我走过去问:为什么来俄罗斯买菜?不打农药?
她淡淡地笑了笑:因为他们用的化肥不含磷。
我决定自己去买菜,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老沈和阿梅说要陪我去。一路做贼一样,战战兢兢地终于找到家商场,却又被门口的大爷拦住,俄罗斯周末的商场不营业。大爷操着山西口音,不停地唠叨他在商场门口摆个摊,一个月租金要2900。不得已,我买了一大袋水果糖,老沈挑了一件红色的长款无袖羽绒服。
晓磊从远处摇摇晃晃地走过来,问我买了什么,我指了指地上一塑料袋的糖。我们追上老沈,他正拉着阿梅的手。
他们搭航班走了。而我没有带护照,不得不故作镇静地从一大群警察身边溜走。我决定还是坐火车回国。
马路边的石阶上,一个老大妈,一个俄罗斯中年妇女还有一个年轻女孩坐在那晒太阳。
老大妈闭着眼,中年妇女嘴里则不停的碎碎叨:外地人破坏了俄罗斯的环境,昨天晚上,她和她的丈夫又灵肉合一了。说完还咂了咂嘴。
年轻女孩。能看的出她是个黑皮肤,她正举着一面镜子,认真地、一点点地、仔细的撕扯自己的面皮。一地碎屑。
我拼命地跑,眼前是一个广袤无垠的广场,到处是公共厕所,挤满了人。
风徐徐吹来,我和小丽子惬意地躺在山坡上,“今天真的旷课么?”“老师找家长怎么办?”。
不远处一条蜿蜒的河流,从我家门前绕过,那河水清澈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