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和妈妈一起去夜市逛。
这个城市真的很美,带着大城市高楼林立的现代感,又有丛生小巷的老久。
但是初来乍到,它对我们这些"外来侵略者"毫不客气。
我和妈妈挑了一家相对而言比较便宜,个头也不小看上去很新鲜的卖苹果的摊子,其他家卖五块,她家只卖三块五。
摆摊的是个老奶奶,头发花白,元宵节还出来摆摊,生活一定不是相当如意,所以我和妈妈决定多买一些,照顾下生意。
我们买了32块钱的苹果,秤上是九斤三两。
拎起来的时候,我妈下意识掂了掂,她和我说,没有九斤吧。我看了下那个奶奶,我听见自己声音出口在被灯光映照的发亮的空中中发生着物理课本上所说的声传递。
那个奶奶带着本地方言的普通话,我听的不大清,但大意也就是"怎么会不够称啦,今天卖了明天就不想出来卖苹果了,我这里的苹果最便宜"。
我没有多想什么,拉着我妈走了。在夜市的尽头有放着一个电子称,那是公平称。
我妈当时多张了一个心眼,她把买的苹果放上去,我看着电子屏上鲜红的数字变化,最后定格在7.3。
我们拎着苹果又拐回人来人往的夜市,拐回那个摊位。我妈说,阿姨,不够称啊,刚才去那个公平称称才七斤多,刚才你卖我九斤多啊。
那个奶奶说,肯定够称啊,是你看错了,然后把苹果放上称,电子屏上也确实显示九斤多。我们站在摊位前反反复复地告诉她,她少给了两斤。
因为我以前在网上看到过很多揭露缺斤少两商贩的视频,知道有些称可以做些手脚,增加重量。
最后那个奶奶妥协,但是她说的话我可能一直忘不了,她说,我卖的这么便宜,想要足斤足两是不可能的。我当时站在谈钱,我很大声的问:"不管价格便不便宜,卖东西不都应该给足吗?"我没有说完,旁边卖桔子的大叔就插嘴,他也告诉我这么便宜,不可能会给足斤的,爱要不要,不要就退钱。
一边的本地人也在这样附和。
那时是夜市最热闹的时候,无数的灯光照亮了黑暗,但我心里却忽的暗下去。
我还想继续说什么,我妈扯扯我,拿钱拽着我,像逃一样很快走开,我不想,更不敢去看那个像是胜利者一样的奶奶。
我心里存留了课本上交给我的尊老爱幼,我觉得生命走到一段旅程的末端,很多东西应该看透,应该放下了。
我们再次走到那个公平称的地方,将原先买的香蕉也放上去,把白菜,猪肉甚至是所有买到的按重量出售的都放上去,一切归于平静,因为所有的都没有够称。
最多的是苹果缺了差不多两斤,最少的也少了七两。
面对着这个大城市,我和妈妈逃兵一样。
公平称不只是电子仪器,它在人心里。
一个城市再五光十色,有再多的高楼大厦也会让人寒冷,至少它不会像我出生的那个别人觉得只有巴掌大的小乡镇一样给我安全感,即使住的地方条件真的不如城市里的优越,但是它给我的是实打实,永远不会缺斤少两的温暖。
这个晚上天上有很多散落的星星,每一个代表着一个单独的生命体,它照亮了很多地方,却唯独照不亮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