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年的时间,给你能做什么?我在外头打拼了两年,好像除了钱多了点,好像就啥都没!看吧,一两年就足够把家乡的旧容换新颜了,这一两年不在家的日子,曾经倍感亲切熟悉的故乡如今看来像换了个人似的,有着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距离感,这难道是我的错觉?
回到家,才发现,一切确实不再像我想象之中的模样,原先那个矮矮的破墙面旧砖瓦砌成的屋子,在我不在家的这段日子里,已经扬眉吐气般地装修得像模像样,撑起了一个家的门户担当。然而改头换面的代价,是我的父母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精力与金钱努力的结果,我虽看不到爸爸为此奔波操劳的过程,然而刚刚接机的他替我拿行李放到轿车后备箱的时候,我不经意间地触到他那长满老茧的双手,才后知后觉这些年来,他其实也过得很辛酸,毕竟家里的重担都是他一人肩挑,而我能做却是那么微不足道;再次回到熟悉的家里,一打开家门,看见妈妈正在忙着做晚餐,走进去才发现在厨房忙着的她,头发竟然是多了一些我清晰易见的白。
看着香喷喷的饭菜,一盘又一盘地端上桌来,刚目睹这一切的我此时尽管有些心酸无奈,但仍是得强忍眼泪不掉下来,假装很高兴地归回家来。由于坐飞机飞了几个小时,头难免会有些晕,但我的狗鼻子只要一闻到饭菜的飘香,就两眼放光。一回家就能喝到我早已期待的莲藕猪骨汤——毕竟这可是妈妈特意去集市买来莲藕为我煲的汤,汤清爽可口,我没个几口就把它喝个精光,谁知道,妈妈苦口婆心地说,“喝那么急,别烫着了。”我哪里顾得上这些,也知道她纯属好心为我着想,于是喝完才回笑着对她说,“在外面,可喝不到这么好喝的汤,所以我要趁热多喝几碗!”哪知,妈妈一听到我这样说,更开心了,本来我能回家,她就挺高兴的,现在我让她更高兴了。原来,幸福与快乐不曾走远,哪怕一顿家常便饭也足以收获满满的心安。
曾经年少不懂事,总想逃离家,离开父母,想自己去浪迹天涯闯天下。等到多年以后,才发现,心中早已情根深中——家对我的羁绊,这辈子永远无法割舍得开。好在,我还有一个这样的家,以致于我每当在外流浪累了,有家人可以听我诉说心中的苦楚,不用一个扛着太辛苦;有个家,我才不至于天大地大,无处容身,流浪在外露宿街头。
家乡这些年的变化,我对此是少之又少,但是,我看到“万栋高楼平地起”,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装修新房子,而我昔日逗玩熟悉的快乐田野却已然消失不见;镇上时不时就拆旧建新,滚落的沙土污染我曾经呼吸得进去的新鲜空气,就连高速公路打着“连通全中国”的口号,在大肆地开工动土,整得来往的车辆与行人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狼狈样,使得他们逢人不敢打招呼生怕丢了面子似的,至于不怕别人笑话的或者已经豁出去脸皮的工人们,他们正在没日没夜地不停赶工,以期待着在新年来临前能卸下这沉重的包袱,欢欢喜喜地庆贺新年。但是,我想说的是,修百姓路这一过程任重而道远,便一定要好好修,就像做一件事,你得全身心投入才能办好,别老去想着走捷径,偷工减料地缩短工期来过好年。
每天起床我再也听不到曾经吵我好梦的鸡鸣,倒是挺怀念这种感觉,我有时怀疑我这人是不是找虐;以前养鸡是来买卖或者自己做下酒菜的,打更只是它们附带的一个业余爱好,只是如今村里人都会开着小车,稍微一个不小心,有些鸡躲不及时丧命当场。村里人认为养鸡实在多生事端和麻烦,就越来越少人养了。
我家的楼上摆放着几盘我叫不出名字来的花,它们长了好久了,打从我小就一直存在着,只是“花有重开日”,可我却不是当时稚幼的我,我呢,在家偶尔会给它们浇浇水,只是现在是晚秋时节,就靠我的浇水,也是挽救它们即将失去的衰老容颜,不过,待到来年春季,它们便能重获新生,再放花彩。
家乡虽然改变了许多,但自始至终,我的心,与羁绊一直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