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喝下午茶时突发奇想的故事:
第一次注意到你,是在高一的夏天,我在车站等车,蝉鸣聒噪,空气燥热。你只是路过,却让我再也忘不掉。
还记得那会还是盛夏的傍晚,天光大亮,车站人来人往,聒噪不止的声音争先恐后的往耳朵里钻。一群人从车站前走过,我一眼就看到了你,世界好像静音了,我看到你单肩背包,一身米白色衬衣,唇色红艳,细碎的刘海垂在微弯的眉眼上,两颊的酒窝勾人的很。
我不明白一个男生为什么会长的这么漂亮,不是别人口中娘炮,而是意气风发阳光灿烂。你像晚霞里的一抹绝色,吸引了我的注意,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对一个人一见钟情。我默不作声的站着,看着你愈走愈远。
后来我便经常会碰到你,你许是从未注意过我,但我却在你走远后偷偷看了你好久。我知道了你是几班的,于是后来的校会上,我总是下意识寻找你的身影。你的身边总是有好多人,男的女的,你总是礼貌的朝他们微笑,遇到特别熟的,你才会笑容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愉悦,好羡慕啊,我也好想和你认识。
真的很幸运,我和你分在了一个考场,你就坐在我的后面,那天是我第一次和你对话,虽然只有寥寥几句。你问我,下节考什么,声音沉沉。我小声地告诉你,你回了我一句谢谢便起身离开了。你一定不知道我是几班的,我叫什么,我的性格怎么样,毕竟于你而言,我只是一个恰巧和你分到同一个考场的陌生人。但你一定不会知道,在你进考场之前,我早就把你桌子右上角的名字牢记于心,如果有机会,很想告诉你,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今天在食堂打饭,不小心耽搁了一会儿,番茄烩牛腩只剩一份了,我很想要,但看到比我来得更迟的你,我还是没有要,因为我知道你总是在打饭的时候点一份牛腩。在我转身离去的时候,我听到你笑着对食堂奶奶说:“没想到来的这么晚,竟然还剩一份。”
时间过得真快。秋天眨眼结束了,冬天到了,已经是走路也会被扑面而来的风吹到喘不动气的季节了,我的校服外面开始套上一层一层的厚衣服。今天偶然碰见你在操场打球,竟然只穿了一件单衣,惊呆我了。看着你两颊的酒窝凹进去,我知道你一定心情很好,肯定也顾不上冷不冷了。
今天晚自习,学校突然停电,通知提前放学,我抱着书走在走廊里,突然被迎面而来的你撞到了,你似乎很着急,匆匆替我捡起书,说了一声抱歉就跑开了。我的夜视能力真的很差,漆黑一片里我看不清什么东西,但我还是认出了你,一定是因为我牢牢记住了你的声音。
今天去办公室交作业,竟然碰到你了,你好像刚打完球,刘海还滴着汗,你用衣摆擦了擦脸边的汗水,和你的老师谈话。离得太远,说的什么我没有听清,只记得你被窗外阳光光照得透彻明亮的眸子,和那一截白皙有力的腰肢。
就这样,我在一天天对你的注视中度过了高中三年。高考结束的那天,所有人都在欢呼,阳光照的很是刺眼,又是一个灼热的盛夏。此时此刻,我的心里想的不是自己未来如何,而是叹息以后再也不会看到你的身影,也许我汹涌彭拜无处言说的爱意就要结束了。
这一定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竟然在大学的开学典礼上看到了你,才两个月而已,你已经褪去了青葱模样,俨然已是一个越发有魅力的青年人了,但我的记忆不曾消散,你还是那么意气风发。而我高二齐肩短发也已经留长,扎成了慵懒的低马尾,脸上零星的痘印也已经没有了,很多人羡慕的说我长的很好看,是那种纯净祥和毫无攻击力的美。不知道如今的我,会不会也像高中你吸引我一样,吸引你。
没想到我真的和你认识了,在室友男朋友组织的聚会上,有我们宿舍和你们宿舍。那是你第三次和我说话,坐在我的对面,你看着我的脸,问我:“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你的朋友嘲笑你搭讪方式如此老套,我看着你没有搭理他认真思索最后放弃的样子,浅浅的笑了一下。我对你说:“或许是路上碰到过吧。”其实我不是故意想要瞒你,我只是不想说出来后,面对自己那三年的无穷爱意。还是这样就好了,你什么都不知道,而我一如往常。
通过那次聚会,我们竟然也变得熟络起来,偶尔几个人出来聚餐,也变得越来越有话题,我看着你长的越发帅气,酒窝还是一如既往的迷人。
一次课题活动,我们也有了微信上的联系,东聊西聊,竟也看着屏幕哈哈笑起来,好像有些关系,在不知不知觉悄然变化。后来有一次你单独约我出来做课题研究,我们边走边聊,偶然踩到路旁的落叶堆,你不动声色的扶了我一把,然后礼貌的放开。我看着满地的梧桐叶,笑着说,又是一个秋天,你好像看着我的笑容愣住了,然后也笑着说:“是啊。”
再后来,我们谈起了恋爱,一切好像都是那么水到渠成,你在和我的相处中被我的淡然和洒脱吸引,在圣诞节的夜晚向我表白,我记得我当时看了你好久好久,久到你都紧张了,然后我拥抱了你,告诉你我也喜欢你。当然,你没有看见我擦拭在你肩上的泪水。
不得不说,你真的很好,你专一深情,有上进心,也是一个很有仪式感的人,你会每天送我花,记得我的生日,偶尔给我惊喜,还会每天牵我手陪我散步,记得有次聊起以前的事,你问我高中有没有特别刻骨铭心的事,我攥紧了你的手,笑着说:“有啊,看到过一个风华正茂,熠熠生辉的人。”你愣了一下,似乎是吃醋了,追问我男的女的,我不告诉你,然后用到宿舍的名义,笑着跑开了。我当然不会多说,我爱了你那么久,我自己知道就好。
大学毕业后的某一个夏季的夜晚,我在小广场等你,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单膝跪地,一手捧着花,一手拿着戒指向我求婚,周围人的起哄声盖过了广场上的音乐。我看着一如从前模样的你,竟然哭了出来,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在你看着无声流泪的我,一脸慌乱的时候,我边哭边笑着向你伸出了手,你笑得好傻哦,好像这是你这辈子最开心的事。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哭,只是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好小气的人,偷偷爱了你那么多年,少年时的满腔热血,青年时的笑魇如花,都是因为遇见你,你好像有魔力,总让我止不住对你心动。我又觉得自己真的好厉害,这么多年都没让你发现有一个人就这样平静无声的爱着你,在好多个夏天里,无数声蝉鸣中,未曾变过。
在好多好多年以后,我看着女儿画的画。画中有一捧热烈泼洒的白色雏菊花,我指着那捧花,问旁边敲击键盘的你:“你知道雏菊的花语吗?”你的侧颜还是那么引人注目,岁月好像从未在你身上留下痕迹,我听见你疑惑的说,“不知道”。我站在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夕阳余晖里,轻声对你说:“是暗恋,无声的爱恋。”
最后,祝大家的暗恋都不会是无疾而终,算是一个祝福吧,也圆你们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