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那些奇人异事6

文／图七品草民

在历史的进程中，不可以忽视小人物。正如恩格斯所说: 历史变迁是合力作用结果。有些人可能仅仅提过一次建议，表达过一次意见，参与过一次行动，却为一个旧制度的终结和一个新制度的开始提供了契机。北魏胡太后干政期间，徐纥可能就是如此，然而司马光却没有遗弃这样子一个小人物。

在金庸先生笔下，韦小宝可谓市井小人物集大成者，他 在妓院长大，还在那儿练就了一身匪夷所思的马屁功。 然而，凭借这一项“绝技”行走人世间，韦小宝不仅闪耀于皇宫，迅速崛起于政坛；而且在庙堂之远江湖，也能如鱼得水，左右逢源。

《鹿鼎记》毕竟是小说，如此一个虚构人物，可能是芸芸众生的集大成者。然而，《资治通鉴》中却真有一个类似的人物——乐安（山东寿光）徐纥，魏孝明帝时胡太后摄政时的宰相，用司马光的话来说“累迁至给事黄门侍郎，仍领舍人”，这些是官职官衔，但是权力大的吓人，“总摄中书、门下之事，军国诏令莫不由之。”

小人物混迹于北魏政坛，一个人的力量是很弱小的。徐纥应该是深知这一点，或者是屡次失败的经验教训，又或者是溜须拍马成了习惯，于是乎玩起 了“组合”，应该是历史始作俑者，这比时下戏子组合强的多了， “徐郑”千百年来流传至今。

“郑”是郑俨，上文主角胡太后的“情人”或者“面首 ”。两个人可以说互相依靠，内外勾结，狼狈为奸，“ 俨以纥有智数，仗为谋主；纥以俨有内宠，倾身承接， 共相表里，势倾内外”。正因为了有了这个组合，两个 人都是迅速提升，而且把持了朝政，以至于北魏“盗贼蜂起，封疆日蹙”。

后来，尔朱荣打着“内诛嬖幸，外清群盗”旗号反叛， 再加上魏孝明帝厌恶郑俨、徐纥，屡施压胡太后。两个人私下给胡太后出了主意，说动了这娘们下了狠心， 毒死了自己十九岁的儿子。

从徐纥一步步发迹来看，这伙计真够倒霉的，靠谁谁倒 ，弄得跟丧门星一样。然而，他运气又着实不错，凭借着溜须拍马，谄媚奉承，很快能再找到下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有些话就是这么有道理。

后台赵修倒塌，曾经也说过因为“寒贱暴贵，恃宠骄恣 ，骄奢淫纵”，引发众怒，成就了此前另外一个小人物高肇 。徐纥受到连累迁徙充军枹罕。

重返洛阳之后，恢复中书舍人官职，又攀附上了太傅清河王元怿。倒霉催的，元怿又死了（据说是因为跟胡太后关系暧昧了，被元义弄死了。），再次降职去雁门做太守。

卷土重来，又一次回到洛阳，直接曲意逢迎，抱上了元义的大腿，这次总算是安全了，毕竟元义树大根深。然后，没有想到元义却被胡太后给咔嚓了，还好比较幸运的是胡太念旧情，因为曾经做过元怿跟班，或者说需要迫切需要组建自己的班子，再次成为中书舍人。

在胡太后的靠山下，徐纥又开始发挥出溜须拍马的功夫，再次攀附了郑俨。而且，两个 人臭味相投，打出了新品牌“徐郑组合”。

不确定徐纥谄媚奉承的本事有多高，但是从屡败屡起，而且都能顺利攀附高枝，可见“谄媚”功夫确实不一般。每次后台倒了都能迅速回到洛阳，估计“谄”发挥了不小作用；其次，还能再次找到后台，继而傍上，又可见“谄媚”功了得。跟韦小宝估计都有的一拼，可惜司马温公不大宣扬谄媚奉承，徐纥每次崛起仅“谄”一字而已。

所以，我认为徐纥没有啥能力，除了溜须拍马。况且，司马光都交代过“粗有文学”，可见文不行。其实武的也稀松，吹牛皮还是可以，来真的那是不可以的，尔朱荣没有打到门口，徐纥“矫诏夜开殿门，取骅骝厩御马十匹，东奔兖州”， “尔朱荣小胡”还没到就吓跑了。

不过有一点值得表扬，徐纥有机智，辩才好，精力旺盛，整日处理事务，很少休息，不感到劳累。司马光记录徐纥这点能力，比履历文字用的多。在急于发出诏书之时，徐纥可以同时命令几个属吏执笔，自己一会儿在地上走动，一会儿卧在床上 ，分别对每人口述诏书内容，让他们记下，很快几篇诏书都写成了，而没有不合事理之处。但是，司马光也看到了徐纥从政最大的缺点，没有治理国家的大才，就喜好小伎俩，见到人则有意做出恭敬小心的样子，溜须拍马的功夫绝对优秀。

徐纥有一个在北海做太守的弟弟献伯，还有一个做青州长史季产。徐纥逃命不忘告诉家人，让他们两个带着家属逃奔泰山。去了泰山投奔泰山太守羊侃，并劝说羊侃起兵投降南梁。

魏派左仆射于晖帅兵攻打羊侃，从泰山一直打到江苏沭阳，徐纥没有参与战斗，再次验证了军事方面也不擅长。不过，还是提前预料到可能的情况，投奔去南梁了。

徐纥再次成为了一颗闪耀的星星——丧门星。他依靠的胡太后被沉河，投奔泰山太守羊侃，羊侃又被打了个稀里哗啦。

南梁，你还好么？徐纥来了。

这虽然也是一个小人物，溜须拍马，谄媚逢迎走了一路，最后逃奔到南方，还算是另类吧。然而，司马温公却给予全程记录。

（2020年3月23日  星期一  晴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