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未晞,阳光明媚,睡梦刚醒,天空明亮的像一面镜子,奔各处而去的人们神态各异,不知去做什么。路边花儿遍布,嫩草汇聚连成一片伸向各处,小鸟可爱,挺着脚尖,翅膀一伸一缩,噗嗵,噗嗵从一个枝头蹿向另一个枝头,嘁嘁喳喳叫个不停,似乎在招引更多的同伴来此戏耍。
太阳似一个火炉,从早燃到晚,然后悄无声无息地离开,邀来群星又去迎接下一个黎明。云彩擦拭过的晴空,完美地画了一个弧弓在天边,看起来格外壮观。雨后的大地分外清新,一切如洗,绿枝扑面林木数株迎了上来,我从此地路过,不觉被这儿的风景吸引,天黑前还打算去看望一位久别多年的朋友,此刻却有点后悔当初的决定,逗留这里已久。一整天都很迷茫,看着人们一个一个从我身边路过,没人理我,一时兴趣尽失,恍惚中走进一片灌木丛,竟忘记来时的路,去那也在忘记中,不过理智还算清醒,还没失常到完全不觉的状态。陷入困境的我想:平常没事的时侯都清醒,身体一直不差,与身边的人交涉生活都没马达,怎么偏偏毛病出在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不敢想,转来转去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转出去,真倒霉。不过,倒霉的我又想,别人想倒这个霉还不配,说不定还不如此呢。于是,我如此安慰自己:你看,从古至今去那里的人有多少,除了正常被吸进化于无形中,大都是逢躲不过的灾难,灾难没大没小,你能躲过这一次就不错了,你还想咋。是不想咋,不过,并不致命的失常过后我又想:要是这一切不发生那该多好啊。多亏这一想,不但使我明白了塞翁失马,焉知祸福的道理,而且令我尽快恢复了记忆。
恢复记忆的我兴奋不已,兴奋不已中我控制不了自己,不由得又联想到需多事。久别的朋友说不定已不在,多亏沒去,去了说不定白跑一趟,万一还在,改日去探望也无妨,此时去了岂不是错过眼前这美好风景。雅兴起时我总能为自己园场,其不知这园场不得不牺牲磨棱两颗的事情。管它,谁让我身陷磨棱两颗境地,忧柔寡断虽说也不错耗费时间久些,必定我不再像从前那样年轻,遇事总能从容淡定地与往来的人们周旋,笑着陪姑娘们聊至天黑。
就这样,我在穿错于灌木丛中,像远古复园的先民换上了现代服饰,不过从还算合格的面部表情看,有点不像,于是,我努力联想到平时看过的影视作品或读过的有关远古的书籍想将自己尽快打扮一番,从身旁数株似剑生长的灌木丛中选最壮的折了一枝,然后除去叶片,一摸衣袋,随身携带的小刀还在,拿出后用折来的枝做了一柄木质的剑,又看了看一地奇形怪状从枝上去除的叶片,心想,有了这两样东西,还不行,于是我将这些奇形怪状的叶片一一穿在剑上,又从附近寻来各种颜色的浆果,正好,充饥之后剩点涂于面颊,红绿蓝三种色彩交递,我像个远古归来的士兵。不过未免有点可惜,夲来我还可扮演的更像,只是那奇怪的叶片不知该如何挂满全身,没法子不得不穿在剑上。
一切就绪后,担忧又来了,一往不被人们看好的我又想,就这样走出灌木丛,万一被附近闲散村民或过路的看见,岂不是笑话于我,笑话我的复古,滑稽洋相百出。我小心地蹲下身,一手拿剑,一手拨开繁密的枝,伸了伸脖子,从密缝隙窥去,我看见人们正行走在陆续返回家园的路上,过路的似乎没有,不像是停留的客,村子附近燃了一堆篝火,归来的人们围成一圈,篝火相映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围着篝火有说有笑正讲着故事。说也奇怪,男人们与女人们各自相聚一起,盘着腿,就像出家修行之人都有自己的信仰,口中阵阵有词念佛的样子,不同的是,神色庄重中不失互相趣笑对方,热闹中挖苦没有故事可讲之人,并且不满中物色下一位讲故事之人。男人们所讲大都是关于女人们的事情,除了古代的宫廷秘事,什么西施呀,扬贵妃呀……等四大美女之外的轶闻逸事,另外,还有现代的至今仍活跃舞台影视作品中的明星,及那些英年早逝已故女明星的台前幕后不为人知的风流韵事,提起令人倒吸一口凉气的绯闻。当然,女人们也不例外,讲着需多关于男人的事情,除了那些好听的,有助于夫妻双双感情有正义感的,道德典范之类的,也有不堪如耳的,像谁与谁鬼混呀,谁给谁带绿帽子呀,谁大度的戴了绿帽子还高兴地对妻子百般顺从呀……等。
离的太远,我听不大清楚,这一切还是以后得知,得知这一后的我常想,人呀,没事尽量少说话,或不说为妙,人们不知道你想什么,就不会厌恶于你,要说,说出来就得出奇,不光站得住脚。然而,并不出奇的我,那一日还是没能接捺住自己,还是说了,并且讲了一个刚刚发生的故事。
当我从密叶缝中走出时,人们都不约而同地望向我,像打量一个消失已久的陌生人,我是在人们目光包围中才看清这一切的,要不是一直燃着的篝火,我还已为天还没黑。此刻,人们已冷静下来,显然没故事可讲,我好奇地打量人们一张张脸的同时,一张张脸中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盯着我,目不转睛地看,此人年龄与我差不多,不知为何这样打量我,吓的我两腿直哆嗦。惊慌中我又重复打量此人,此人也打量我,相视了不知多久,啊,我差点叫出声来,此人正是我要探访的那位朋友,朋友似乎也认出我来。多年不见,见了又不知说什么,我飞快地走上前去,也顾不得这身怪模怪样的装扮与这么多人看着,边喊他名姓边张开双臂,他似乎明白这一切,并没与我抢,只是不由自主地向前挪着,同时抬起一只手伸向我,当我们抱成一团时,二人都哭了。后来他告诉我,他也是前来探访我的,谁料中途出了点意外,耽搁了不少时间,赶上天黑就加入了讲故事的人群。他还说我到来之前他故事刚讲完,我问他讲了些啥,他不语,我再问,他还是不语,最后我说,你不告诉我我们就不是朋友,在我的一再追问下,朋有不得不告诉我刚才所讲故事的内容。原来他一直单身,妻子因难产去世,这么多年是他一手将一对双胞胎儿女拉扯大,并且养育成人,如今,一双儿女还在就读中,虽然考进一所不寻常的大学,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一直没敢再娶的他家境并不富足,好在识几个字谋得一份教师职业,单凭这点工资够糊住几张嘴,孩子们上学的费用还需他另想办法。我问他眼下可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他头摇的像扑浪鼓。我说,你先别急,我这几年也没攒下几个钱,不过,开销也不大,要不把我这点积蓄先放你那,虽解决不了大的问题,必定有点用处,全当你替我包管,以后什么时侯有了什么时候还,万一还不上,你也别放心里去,反正,我不缺钱,你就别问我从那搞,办法总是有的。朋友硬是不肯收,最后我将卡向他手里一塞,握住不放说:你就甭硬撑了,看在一起这么多年从走入校门的那一刻到踏进社会奔赴不同工作一直亲密无间无话不说的份上,你无论如何都得收下。人死不能复生,悲哀已是过去,忘记不了也得忘记,想起我们一道在一起的那些浪漫日子,嫂子年轻漂亮,你才华出众,令人漾慕不已,可惜英年早逝,丢下你一人也够可怜。生活艰苦点可以忍,孩子们不能没学上。在我的再三劝说下,朋友终于收下我这点微不足道的诚意,并且感激地热泪盈眶。
过了好久,他才渐渐平静下来,似乎一打茬神情恍惚中突然想起一件事,一惊,茫然中抬起头注视着我问:光顾聊我,你最近过的怎么样,不妨也说出一听。我不由一愣,望向周围所有的人,人们此时已不比刚才,冷静中巳听得入迷,并且变得有点兴奋,将我二人紧紧围在火堆旁,口中不停地高喊:来一段,来一段……此刻我才明白,原来,不是人们没故事可讲,而是被朋有刚才所讲故事深深打动,听了我二人对话之后,高涨的气氛更是无法控制。于是,没有准备的我,忐忑地看着朋友,朋友点头暗示我,我不再迟疑扫视一遍在场所有的人。所有的人当中姑娘不多,都好奇地打量我,我也以同样的眼神打量好奇的姑娘,然后,将手中的假剑投进火堆,火苗噗嗤一下蹿出一人多高,差点烧到我手,我不由得将手一缩,故意抬到嘴角前吹了吹手指,在场的人都笑了。笑声中我讲完自己刚才发生的一切。其实,我的故事远不至这些,心痛只有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