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3号我和周先生回大丰了。
晚上跟宝宝视频的时候宝宝一脸不悦,不管我怎么逗弄她就是不笑,她表情淡淡地问:“你为什么要回大丰?”我竟无言以对。
单位电话要求回来隔离14天,我们一拖再拖实在不好意思也不能再拖了。虽然早有3月9号之前不开学的消息,但是,某分管领导说,这个不好说。
本来都说好了:宝爸宝妈去公司上班,宝宝就让我们带回大丰来带。一来我们开学还有个一二十天,二来开学后万不得已我请一段时间的假。原来带宝宝的姑外婆是湖北的,过年回家了。她出不来,即使出来了也要隔离一段时日,临时也不敢找什么人。
过年以后我们一起去了苏州,以上也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共识。我们终究要回大丰,有时候我问宝宝:“宝贝,奶奶回大丰你怎一办?(“怎一办”是宝宝语录)”宝宝总是说:“我不要奶奶回大丰,我要奶奶一直陪我。”见我语气似乎一定要回,宝宝就说“那我就哭”,然后声音就颤抖了。
这时候轮到我心里煎熬了,我延迟个什么鬼退休啊?
2月3号左右,然后是2月14号,最后是2月20号,一直有领导关切我们的行踪和安全。因为最初开学延迟到2月17号,后说2月不开学,再后来说3月9号之前不开学。反正领导的意思很清楚,开学前必须空出14天自我隔离。
也因为宝爸宝妈24号要去公司上班了,所以我们把回来的时间定在23号。谁知21号宝爸妈一夜密谋,决定宝宝不让我们带回来了,他们申请了继续在家办公。
我一听就火了,我说:“你们是不是怕我把宝宝吃掉。”然后,上午半天我的心情都糟糟的,莫名其妙地掉眼泪,宝宝问我:“奶奶,你哭了吗?”我说没有,奶奶是眼睛疼。宝贝,奶奶要怎么跟你解释这个事。
因为最初的共识,所以每次我都会跟宝宝说,奶奶暂时不回大丰,奶奶回大丰一定带你回去。再问宝宝是否愿意跟我回来,宝宝的回答都是毫不犹豫的愿意。然后我们就一起筹划回来后干点什么。
宝妈心里是舍不得的,我知道。可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吗。每次宝宝那么毫不犹豫,宝妈就会问:“你不要妈妈了吗?”宝宝则总说:“你有爸爸陪你啊!”
宝妈问的次数多了,宝宝也就有了一点点动摇:“奶奶,我跟你回大丰,我妈妈怎么办呢?”
“她有爸爸陪啊,再说每天我们都可以视频的。”我说。
“可是,可是……我就摸不到妈妈了。”
“那你不跟我回去,你就摸不到奶奶了。”我说。
这么一权衡,宝宝还是决定跟我回大丰。大概是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加上我对宝宝有求必应,宝宝有时候会说:“我有奶奶我就不要妈妈。”虽然她这话说得有点重,但是起码让我放心,她跟我回来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到了22号上午吃早饭的时候,儿子宣布他们的决定:宝宝不让我带回来了。我这么久以来一直说带宝宝回来的话眼看就变成谎言了。我要跟宝宝怎么解释这事,宝宝心里会多难受,我一想到这些,眼睛就潮了。
事情一下子多起来。宝宝要复习的《唐诗》《三字经》,要讲的故事,最最重要的我要怎么跟宝宝解释。
晚上,一边给宝宝泡脚我一边跟宝宝说:“宝贝,奶奶原来是要带你回去的,可是妈妈舍不得你,现在妈妈爸爸都不上班了,都在家里陪你,你知道吗!”
我没想到宝宝竟大声说:“我不喜欢妈妈,因为我妈妈太忙了。”宝宝说的太忙是真的,宝妈忙得常常没空吃饭。她们那个视频会啊,不知道怎么就没完没了的。
“我要妈妈去上班。”我更没想到宝宝会这么说,大概她的意思是妈妈去上班她就可以跟我回来了。“可是,我就摸不到奶奶了呀……我就哭……”宝宝的话又让我的眼睛潮了。
23号上午,我忙着收拾东西,拆下我们用过的被套来洗,陪宝宝玩,给宝宝梳小辫子拍照片。不断告诉宝宝,爸爸妈妈在家陪她玩。午饭后,我换鞋准备出发,宝宝一看我换上皮鞋,马上就问:“奶奶,你穿这个鞋鞋要做什么?”我敷衍说:“我去打大灰狼,我用脚踢。”宝宝大概是不信的,只是不知道如何反驳。
出门的时候,宝妈带着宝宝在阳台玩,我们轻轻悄悄地离开。大约一小时后,宝爸询问路上景况,我问起宝宝,她说哭闹了一下,只知道出去了,并不知道是回大丰。
晚上视频的时候,宝宝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大丰,我说宝贝奶奶爱你,宝宝表情淡淡一脸不悦,她问:“你为什么要回大丰?”
宝宝言下之意大概是,说爱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没带我一起回?
一上午小辫扎了好几次,花样换了好几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