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不如平地大,平地有何可见?”王阳明巧妙破除名人崇拜的心理

名人崇拜,世界都很流行,大约中国最盛。王阳明对名人崇拜又是如何理解,如何处理?

《传习录卷三》的一段对话,为我们找到答案:

洪与黄正之、张叔谦、汝中丙戌会试归,为先生道途中讲学,有信有不信。先生曰:“你们拿一个圣人去与人讲学。人见圣人来了,都怕走了,如何讲得行!须做得个愚夫愚妇,方可与人讲学。”洪又言,“今日要见人品高下最易。”先生曰:“何以见之?”对曰:“先生譬如泰山在前,有不知仰者,须是无目人。”先生曰:“泰山不如平地大,平地有何可见?”先生一言剪裁,剖破终年为外好高之病,在座者莫不悚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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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的前半部分,用现在的语言来说,就是钱德洪、黄正之、张叔谦、王畿会试归来,返乡途中为阳明先生讲学,有人信,有人不信。王阳明说须做得个愚夫愚妇,方可与人讲学。这里,王阳明的观点是,给人讲学,不要高高在上,要与听众打成一片,这样别人才能接受你。也许,这就是孟子的“以善养人。”

后半部分钱德洪关于人品的区分,更有意思。钱德洪是王阳明的大弟子,当然对王阳明很是敬仰,所以希望其他人也一样敬仰王阳明。如果不敬仰,那就是“有眼无珠。”而王阳明把高山与大地进行比较,高山虽然很高,但与大地相比,却小得多。所以,大地比高山更为“崇高”。然而,大地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无需敬仰。这里,通过一个逻辑转换,把高山和大地的关系转换之后却发现,其实高山也没有什么可敬仰的。所以说,“先生一言剪裁,剖破终年为外好高之病。”其实,名人也是人,高人也是人。对名人的膜拜,很容易束缚人的创新能力。也许,破除名人崇拜,敢于独立思考,是阳明弟子及王门后学颇有建树的重要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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