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甲戌年,吾生于一小吏之家,斯时,既无龙腾四海之象,又失凤舞九天之景,天地之间,无有所出。由是观之,吾绝于帝王将相之命乎?信不足焉,有不信焉。阴阳玄学,命理运道,似有可信之处。应其而度之,十余年来,吾碌碌无为,行不誉之事,传无章之言。心常怀惭,不足为外人道也。
吾素以君子自傍之,奈何君子之道鲜有成哉!庙堂之内无有建树,江湖之远难以任侠。常流于世俗而背驰其道,没于人事而不可自清。十年寒窗,集韵增广,常阅无用之书,常书无用之文,文不通义,义不贯理,堪堪为一废纸也;文武不允,高卑不定,手无缚鸡之力,胸无定鼎之策,上马不能沙场破敌,下马不能安邦定国,实实只一书生尔。
吾遍观史书,深感自古英雄皆起于微末,生逢乱世,聚众而起,逐于天下。无赖小人竞能御甲百万,享有四海;屠狗吹呐之辈终可封侯拜相,福荫子孙。然今太平盛世,天下康宁,百姓思安,功业富贵于我安在哉!
吾性格乖张,刚愎自用,常使左右不敢劝言,使夫朋者疏远别离。四维不遵,文巧不禁,鬼神不明,山川不祗。吾向来清高,孤芳自赏,怡然自得。同流犹可,合污无谈。
圣人视万物为刍狗,我视圣人为蝼蚁。圣人智者,我乃愚者,然则蝼蚁之间,有何异哉!天地棋盘,何非棋子乎?吾此生无大志,惟愿不失赤子之心,以求正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