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光白玉瓷 · 第二章

第二章:夜光白玉瓷

明朝末年,大约是十六世纪四五十年代,那时候埔县瓷镇的陶瓷烧制工艺,经过了数百年的锤炼改良,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水平,很多方面的技艺都能与江西景镇相媲美。那时很多师傅的技术都很高超,其中有个叫姚汝匠的陶瓷师傅水平更是登峰造极。姚汝匠在兄弟姐妹中排行第六,所以大家都叫他六爷。他带了十几个徒弟,其中有几个非常得力的徒弟。六爷非常注重改进和创新,在完成工作量后,经常带着自己几个得力的徒弟一起研制新产品。或许是整天望着那些皎洁如玉的白玉瓷,他多么希望那些白玉瓷能像夜明珠那样,在漆黑的夜晚发出耀眼的光芒。于是,在他的带领下,和徒弟们开始研制夜光白玉瓷。


经过了数年的反复试验,终于在满清攻破省城的同时,烧制出了盛世耀眼的夜光白玉瓷。夜光白玉瓷犹如梅市成熟的蜜柚般大小,周身浑圆、洁白如玉,薄如纸、明如镜、声如磬。姚汝匠将白玉瓷放置在镇上最高的楼阁上,白玉瓷散发出的光芒照耀了整个楼阁,顿时楼阁旁的大街上蜡烛瞬间黯然失色。那时候镇上的人都见证了夜光白玉瓷,看到如此璀璨耀眼的夜光白玉瓷,无不自内心发出赞叹。


只是,那时候处于动乱时期,抵抗满清入侵战火不熄,陶瓷滞销,面对动荡的时代,姚汝匠再没烧出第二个夜光白玉瓷,所以夜光白玉瓷没有流出埔县。省城攻破后,埔县人心惶惶,人们害怕潮府凤城被攻破。最终!潮府凤城还是被攻破了,在省城被攻破两年零九个多月后潮府凤城终究没抵挡住残暴的满清军队,破城之日又是一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这时候姚汝匠深感光复无望,他不愿如此盛世璀璨的夜光白玉瓷落到残暴不仁的异族手中,将他几个得力的徒弟叫到身边,并将制造夜光白玉瓷的配料方案按照五行八卦、天干地支之法写成几份,分别交给自己的徒弟们。让他们分别藏于附近各县的深山老林中,或者在家传承下去。让徒弟们从此隐姓埋名,待到大明光复时,将配料方案取出,再次重新烧制璀璨盛世的夜光白玉瓷。


次日一大早,姚汝匠带着夜光白玉瓷和一个舂臼到韩河边上,然后解开一个竹排,撑着竹排来到韩河中央。痛心疾首的姚汝匠用舂臼柄敲碎了夜光白玉瓷,然后拾起碎片放入舂臼碗内,将夜光白玉瓷给舂成粉末,洒在韩河上,洒完便投河自尽了。岸上的人看到姚师傅投河自尽,纷纷落泪,从此,夜光白玉瓷便失传了。


刘名博听完韩江所说,惊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老祖宗竟然有如此高深莫测的手艺,自己从小就跟老爷子整天在厂里转悠,从来就没觉得瓷器有多么牛逼,在自己眼里,瓷器不就是一坨坨泥巴捏成的盛物器具么。


“韩江老弟!你说的那么牛逼,那么云里雾里,可是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四百多年过去了,朝代换了,当年姚师傅的徒弟们都不在了,上哪找去?”刘名博不解问道。

韩江:“古代人藏东西都是通过山川河流,配着天干地支、五行八卦之数将自己的东西进行深藏。如果能找到当年那几个徒弟的后人,我觉得很有可能找到那个配方,如果我们找到,那就发财了。”


刘名博:“我看难。人海茫茫,上哪去找啊?人家脸上又没写明自己是那几个徒弟的后人,况且我们能找,当时清妖统治了那么久,它们也能找啊。”

“不会的,中华文明博大精深,不是其他劣等民族可以学的来的,你看我们的邻国东倭虽然聪明,一直学习华夏文明,但他们始终无法领悟到精髓,只是学到了皮毛罢了。我看啊!这些东西还得我们自己来。”韩江很肯定的告诉刘名博。


刘名博:“那从哪里找起呢?”

韩江:“我觉得老爷子应该知道一些,要不改天我去拜访一下老爷子?顺便帮你说下你那小洋楼的事?”


刘名博:“那太好了!你小子机灵,嘴巴了得,肯定能说服老爷子的。对了,你也别回老家去住了,住我这方便点,我家别的没有,就房间多。”

韩江:“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太麻烦你了。”

刘名博:“自家兄弟,哪来的麻烦?就这么定了。”


韩江在刘名博家里住了下来。夜里,韩江暗自窃喜。这下生活终于有着落了,刘名博有资本,自己又喜欢传统文化,空闲时期也研究过一些,依照葫芦画瓢,总能摸出点门路来吧。呵呵,先不用找事做了,自己先跟着刘名博潇洒潇洒,然后叫他投点钱出来大干一场,也不负青春年华啊。


两日后,韩江来到刘名博老家。刘名博是自己一人提前一天回去的,之前两人约好,不能让老爷子知道他们之前就相遇串通好了的。这时候蒙在鼓里的老爷子正在门前树下品茶,他看到韩江到来,很热情的请韩江到家里去坐。


“名博,起床了,韩江来了。”刘老一边催促刘名博起床,一边准备泡茶工具。

“困死了,什么韩江?他不是在省城吗?”房间内刘名博用模糊的腔调回答着,好像自己刚刚睡醒的样子,其实他早就醒了,之所以不起床,就是为了等韩江到来。


“你快起来,真是韩江来了。”刘老又催促道。

刘名博:“别骗我了,不过年、不过节的,韩江怎么可能回来。”


韩江:“刘兄!真是我,我前天晚上回来的,过来跟你叙叙旧。”

刘名博听到韩江的呼喊,从床上起来,打开房门。“哟!真是韩老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先坐,我去刷牙洗脸。”


喝完茶,又差不多是饭点了,刘老爷子很热情的招待韩江吃饭。韩江读书常跟刘名博一起,偶尔还跟刘名博回来吃饭,跟刘老爷子也很熟悉了。在老爷子眼里,韩江一直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懂规矩,有头脑,口才也很好。席间,刘名博刻意聊起了将老屋推倒重建的事。老爷子正聊得高兴,被刘名博这么一说,顿时扫了兴,狂吞了一口酒,嘴里憋出五个字——我绝不同意。


韩江见此,赶紧打圆场。他告诉老爷子,现在大势如此,很多人赚了钱都回家拆了老屋重建,名博这么做完全是孝心使然、很合乎情理啊!况且你这方圆周边几乎没有多少人家,屋旁的大片地方都是自己家的,建一栋小洋楼,然后在周边搞点鱼塘、菜园,多逍遥自在啊。老屋维护困难,土木结构的老屋,几乎三年一小修、五年一中修、十年一大修。不如推倒建成混凝土结构小洋楼。百十年内都不用为瓦片漏雨、梁角腐朽而发愁。再说现在没多少人会弄这些传统的老屋了,工艺结构复杂不说,每弄一次还要请风水先生择日子,弄得好还太平,弄不好的话,破坏风水会伤人的,多麻烦啊。


刘老被韩江说到内心深处,叹了口气,对两个年轻人说出了自己内心深处隐藏了快一辈子的秘密。


在刘老很小的时候,刘老的祖父,也就是刘名博的曾祖父告诉过刘老,他们家是明末姚汝匠其中一个徒弟的传人,当时祖上先人的其他师兄弟都去邻县隐姓埋名,而自己是唯一留在埔县的,先人躲进深山,靠种植业和养殖业过活,传了五代人后,第六代祖上先人才搬到这里。第六代祖先是家里的长子,带着六爷传给徒弟的秘密来到这里,历经辛苦在这里起了间房屋。“文格时期,毁了家谱,我也不记得传到我祖父是多少代了,我只隐约记得祖父告诉我,这个家里隐藏着一个秘密,一个找到夜光白玉瓷的秘密。后来我随我父亲投身于陶瓷行业,但我始终无法参透这个家里到底有什么秘密,我也尝试过将荧光粉什么的参入瓷土中,但始终无法制作出来。我知道名博一片孝心,想让我安乐过晚年,但我不能让他毁掉先祖留下的基业,更不能让寻找夜光白玉瓷配方的线索就此中断啊。”


韩江一边聆听,一边心里揣摩着,这时候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告诉老爷子,自己这次回来也没什么事,省城的生意也转让了,此时闲人一个,如果老爷子信任,自己愿意帮助老爷子上山下河,寻遍山川河流也要帮老爷子找到先人传承下来的秘密。


老爷子听到韩江这么一说,只好答应了韩江。没办法,自己一把年纪了,真要上山下河,还真是吃不消。他答应了韩江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刘名博看到老爷子回房间,向韩江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韩江干得漂亮。韩江见后心里窃喜,脸上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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