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你也会一个人走在路上,想说点什么时却发现无人可讲,更害怕你明明难过得要死,我问你怎么了,你却只能打着哈哈说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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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上课前,收到了一位朋友发来的几条消息,没什么特别的,就问了几句“你在干嘛”之类的问题。
我们之前一起去学过半个学期的街舞,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平日见面偶尔开开玩笑,在网上聊天的内容也都是一些又砖又红的正事,相处的还不错,但聊天很少涉及私事。
正感到有些奇怪,就看到她又发来了消息,没有什么事情,就是一个人在外面走,觉得有些空虚无聊。
她在大学里的朋友不太多,也见有朋友平日里给她留言点赞,永远都是那么几个人,一看就是多年深交的老友。发过来的消息看起来一派轻松,可“空虚无聊”这四个字,不同的人用起来力道是不一样的,如果不是心情太糟,她绝对不是随便打扰别人的人。
于是陪着她聊了会儿,聊天间隙,却总是想起我那几个朋友。
初中毕业那几天,写的信比做的试题都多,一封又一封的信叠好送过去,却怎么都弥补不了心里关于离别的失落。时隔多年,信中的内容也忘得差不多了,只有一句话还记在心里,其中一封信上,我写到:“我不希望你交新朋友,我怕你有了新朋友,就把我给忘了。”
后来到了高中,真的没有听朋友再聊起过身边的人。关于新环境和未来的压力有时压得两个人无所适从,于是还是一封又一封的信写着,等到见面的时候一股脑地交给对方,好像所有的烦恼都有一个定期排放的渠道,时常觉得孤独,但总有出口。
几年后,我已经走在了大学校园,朋友第二次面对高考,知道对方的状态不好,可远隔千里,再贴心贴肺的安慰都显得力道不足。时常给对方留言,可彼此都忙得不可开交,通常回复已经是几个小时以后。有些情绪已经放凉了,只能轻描淡写地聊上几句,然后再各忙各的。
今年五月份左右,高考已经迫在眉睫,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八点多,打开手机发现朋友发了很多条消息和留言过来,通常这种情况,对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可消息是下午的时候发来的,匆匆回了消息,她说,她一个人站在城市的立交桥上,突然间就觉得蚀骨的孤独。没有缘由,就是觉得特别累。
那一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当初的那句话很自私。在这种时候,比起我在她心中的位置,我更希望的是,在我无力安抚她的难过的时候,能有人陪在她的身边,分享那些我无力触及的琐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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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年冬天,每隔一段时间总能收到损友一条消息:“我想你了。”
依她的性格,没准这条消息是群发的,就没太在意,互相打压几句就各忙各的去了。
后来,再收到这条消息时已经入冬了,那是进入大学的第一年,思家的情绪再加上面对新环境的焦虑,使得身边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心事重重的。这个时候,她告诉我说她要转专业了,关于未来的迷茫一股脑地压在她的身上,喜欢热闹的她最后也不得不学着一个人生活,那时我才知道那句“我想你了”的分量有多重。
之前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一句话:如果你给我的和给别人的是一样的,那我就不要了。
这句话曾经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我的空间动态上,小的时候,在任何感情面前都是自私的,总希望自己在乎的人能同样甚至加倍地在乎自己,看到朋友和别人稍微走得近一些,就有一种被小三篡位的感觉。
记得曾经听人说过,友情和爱情其实是一样的,都怕第三者。时隔多年,再想起这句话,我只认同前半句——友情和爱情其实是一样的。一段有价值的感情,真正值得思考的是怎么让对方快乐,而不是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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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班级聚会后,我和广东的朋友围着学校走了三圈,本来只打算走一圈就回去,后来不知不觉才发现已经走了那么久,两个人才不得不回去。
她说那是她第一次参加班级聚会,参加的居然不是自己班的,而是和一群不认识的人玩了一个晚上。那时我们都初来乍到,还没有找到特别熟络的朋友,想到她以后回忆起生平的第一次班级聚会,都会想起我,这种感觉很奇妙。
后来她跟我讲她广东的闺蜜,她说她特别想自己广东的闺蜜。我这才想起下午她在野外的马路上等我时,眼中分明充满了无助。
那个时候,突然间想起那天下午铺天盖地的消息和留言,想起那个每隔一段时间发过来一次的“我想你”,屏幕背后的情绪,都是我无力触及的。
罗志祥几年前有一首歌叫做《有我在》,因为歌名的原因,我一直记得。
当时把这三个字看得如同解药,一个人正无助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出这样一句话,就像有一个人对你说:你并不孤单。
知道无论什么时候,自己的背后永远站着一个人,是一件很让人感动的事。可感动过后,环顾着虚无的四周,你不敢说自己孤单,却的确感觉到漫天的孤独。
你可以向朋友倾诉你的大喜大悲,可生活不止有大喜大悲,还有太多似乎不值得言说的琐碎。横亘的距离下,每一次交流都像推心置腹,那些细碎的难过和快乐不足以满足倾诉的郑重,于是只能在一次次想张口时习惯性地选择缄默。
想起今天上午那条看起来很轻松的消息,还有那晚班级聚会后九点钟昏黄的路灯,在几千米之外,也有人在乎着她们的难过。只是有那么一时半刻,突然间就被情绪扼住了脖子,这种时候,人需要的只是身边有一个人,哪怕不分享难过,只是能有一个人听她讲讲琐事,互相唠叨几句罢了。
人们常说,友情深厚到一定程度就不再是友情,而是亲情。你的亲人并不会因为你多一两个朋友而不开心,反倒会因为你的孤独而担心。
至于那句话:如果你给我的和给别人的是一样的,那我就不要了。
只有底气不足,才会反复强调自己的独特。但凡深厚的感情,总是有一种默契——无论会有多少个别人将在你的心中占据一席之地,那片属于我的底盘,永远都不会被割让。
我害怕你也会一个人走在路上,想说点什么时却发现无人可讲,更害怕你明明难过得要死,我问你怎么了,你却只能打着哈哈说没事。
所以,即使我不在,也希望你能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