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瑞红
前两天的气温很低,最低气温竟达到零下十度。风婆婆太过尽职尽责,将风力吹到了七八级。香樟大道上和紫藤花架下掉落了好多枯枝枯叶,西北风卷着地上的黄叶,一会儿到这个墙角的角落,一会儿到那边车轮底下,不知道下一步又要被风婆婆卷到哪里去,那些枯叶在地面上瑟瑟发抖。刚想开口说一声“好冷”,迎面而来一阵大风,话被噎在了嗓子里。
早上忙好杂务,习惯拿出手机划拉浏览。朋友圈各种表达冷的文案和图片。有的说这种天气能起来上班的都是英雄,有的以玩笑的口气,说这天气如果不是穷困潦倒哪个还愿意出门,也有的说骑车出门耳朵和手都冻掉了……这个冬天是这么多年以来大家感觉最冷的一个冬天。像我这种喜温向阳、特别怕冷的生物,这个冬天显得更加漫长。
河北那边又有疫情了,特别害怕听到这种消息。鼠年年后几个月因为疫情被困在家里的滋味,至今都没有淡忘。学校里防范更加严格了,家长没有特殊情况不允许进校,看着这些不在父母身边的孩子,莫名想起自己的孩子。潼儿已经离家七个月,一直也没机会去学校看他,不知道这极寒的天气,他有没有把自己照顾好。中午微信发消息给他,过了好久才有回复,照样是一切让我放心的字眼,照样是寥寥数语,惜字如金。
晚上八点多,窝在被窝里的我实在不想起来,但又不得不起来去上班。从被窝里坐起来又慢慢探进被窝,又鼓起勇气起来又慢慢滑进去,如此几回,某人说要起来开车送我,那样在路上免受风寒,骑车也就五分钟的路程,怎忍心让他起来受这不必要的酷寒之苦。被子掀开穿衣套袜,一气呵成,起床倒也没那么为难。
楼梯口等待孩子们放晚自习,妹妹发来视频,热气腾腾的钢制锅里翻腾着圆滚滚的荠菜汤圆,她们准备吃夜宵呢,没觉得有饥饿的感觉,就是想把手放在那蒸腾的热气上,肯定会很暖和。每晚回宿舍都和我计算放假倒计时的两个孩子,一看到我就异口同声说:“老师,我们还有…”还没等她们说出口,我已经打手势做出了二十这个数字。是的,还有二十天就放寒假了,潼儿也快回家了。
十一点的时候大部分孩子都睡了,站在窗边看外面的世界。这么冷的天,星星也不愿意出门,整个天空像深邃的黑洞。没有风的夜晚,一切都像是静止的,树也被冻住了,一动不动,几盏路灯孤零零地站在路边,发出昏黄的光,夜色显得更加诡秘。走廊灯下,我的影子是那么孤独,我呵出的热气,呵到了窗户玻璃上,玻璃渐渐模糊了,我搓了搓自己的双手,轻轻地跺了剁脚,突然好想擦亮一根火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