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们】(一)我与家慧

    家慧,是我的同学。

    她相貌平平,成绩垫底,书写潦草。即使是在临别时赠与我的书签背面写的寄语,也是那歪七八糟的字。但是我知道她是认真在写了,只是,她真的写不好。毕竟她没有理由不好好写临别赠言。

    我从头开始讲。

    我与她本不熟,只是在初一下学期分组时与她分到了同一组,渐渐熟了起来。其实一学期内,出除了和你的死党天天腻在一起,其他时候就只会跟组员比较熟了。所以我一直觉得,当你和她们不在一个组了,基本就没啥缘分了,以后的交流就会少的多(特别是男生)。

    我们的缘分也结束的挺快,就一个学期。刚开始我也妄想过可以教会她一些基本的知识,让她提高提高成绩,几经尝试后,我还是放弃了。我当时的成绩也是自身难保了,那时整日浑浑噩噩,在学校只期待两个时间点,一是去抢饭时,二是放学时。上学时也只带一样东西,那就是一颗不爱学习的心。

    后来初一很快就过去了,很快。可能当时我觉得每天都度日如年,但现在回忆起来都是过眼云烟。而且,越来越觉得自己浪费了初一的时间,越来越怀念以前少的可怜的三科作业,和那么多的活动,那么真挚的一张张笑脸,那么活跃的课堂气氛。不像现在,在这死气沉沉的三楼上,是终日不露面的初三。

    初一过去了,我对她的记忆也就是空白了——咱不在一个组了。但关系应该还不错,我还约她出去逛街,大概是因为她真的很守时,给我的印象比某些让我等半个小时的人好的多。

    然后我们一直从初一混到了初三,关系一直都还不错。我们从初一吃完饭在操场上游荡,变成了初三接完水就回教室自习。只有这时才觉得时间在静静流淌,平时看似流的挺慢,后来突然回头才发现,时间流淌的也挺快,那是你我永远都追不上的速度。

    初三,开学一个月,有三个同学终于要告别这里的煎熬了,包括她。

    有人说,她走的匆忙。我觉得一点也不。我仿佛早就知道她要去读职高,毕竟她的成绩,我从一直初一看到初三,一直十分稳定的居于倒数,只是,我没想到这么快就离别了。

  国庆前就得知她要走。放长假前一天我们几个“狐朋狗友”还好好地道别,好好地哭了一场。放学时,秋天的风穿膛而过,凉意遍布了全身。

    她不用写作业了,国庆百无聊赖地在家呆了一周,收假第一天她还象征性地来上了一天学,老师问起谁写漏了物理作业时,她也站了起来,和包括我在内的九个同学一起站到了教室最后听课,也许是因为身处最后一排的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在第一排的我也站了起来。不知为何,那堂课一点也不漫长,仿佛已不是那度秒如年的物理课,也许是因为,在这教室最后不用再紧张着回答问题了,不用再害怕老师批评了。她像平常一样做着物理笔记笔记,面色平静。我倚在墙上,看着她的侧颜,把她的样子刻在心中。第一次觉得,她不再面目模糊,把她扔进人海我一定找得到她,一定。

    不过约摸下午三点钟她就溜回家了,从最后一排溜走,很是容易,何况她已没有必要再来听课了。

    后来教室最后一排一下子少了三个人,她们都去继续她们的学习,只是不在这里,只是不再学习这些让人头疼的知识。

    她才走几天,我就觉得她已经走很久很久了,久到往事都开始浮现在我的脑中。大概是因为,她在我心中还是有很高的地位的。

    但是,我还记得以前我和着同学们取笑过她,我们给她取的外号叫“家笨”,当初二学到Japan这个单词时还因为谐音笑了许久。现在我却开始后悔不已了。我不想说什么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只是觉得心中空空荡荡,没有留下好的结局,我感觉,在过去的两年多里,我有一点对不起她,最后都是不完美的结局。

    “我们度过了美好时光”这样的情节实在太少,但也不是没有。

    我们曾早早写完作业,无所事事,相约逛街,如同两个疯子一般,在烈日下步行几公里前往春熙路,只为去九龙商场或一家叫“Ann”的店淘几件比练习册还便宜的衣服。

    我们也属于效率低下的一类学生,曾在临近期末时分工写作业(当然,家慧只能搜搜答案),最后交换答案,还拉进来另一个家伙当同伙,这个同伙嘛,我以后再详讲。总之,我和家慧也是同甘共苦过的。而现在,我只能独自打拼咯,她早就在宿舍里面对陌生的室友了吧。

    的确,她已经在宿舍里住下,幸而尽管是住校,职高管的并不严,我与她又通过QQ联系上了。她跟我讲述着她在职高第一天遇到的小憋屈,小波澜。我也就听着,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聊了许久。

“怎样,那边有作业吗?”

“没有,但是六点要起床跑步。”

“哈哈,你还是逃不掉每天跑步的命运啊。”

“其实今天挺尴尬的,室友她们上过一个月的课了”

“……”

“其实我也想来,学校真够折磨的。”我说。

“你不能浪费你的成绩啊,不过我也随时欢迎你来”家慧回复到。“你要好好学。”半晌过后,她又补充道。她们,那些去了职高的同学都对我说,你要好好学,替我们在四中混下去。我不禁有些心塞。

    夜深了,我催她快睡,告诉她我会给她捎吃的(其实吃就是最好的安慰)。她也就睡了。我可能是在故意岔开话题,有些心虚。结束话题后,我又继续跟那该死的数学作业拼死拼活去了。

    原来,以前讨论过的我们将如何如何,都会变成现在的这般这般,即使你七拐八拐,也会绕回来,还是逃不掉这样的现实。

  所以,我的建议是,不要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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