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时间,无论我有多少次设想,我都没敢相信过会发生,可它还是猝不及防的发生了。每个人有过若干年后再见初恋的经历,老掉牙的故事人人相似却各有不同,我想写下来只是不想忘了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感觉,毕竟有一些人,他就是你的青春本身,也是你至今说的出的唯一的故事。
"好久不见"……我不用想也知道第一句只能也最想对你说的话该是这句,你看到我有一瞬间的惊讶,低头,短暂的停顿,你说"真的好久不见"……九年了,我们没提这个数字,其实我以为我见到你会忍不住哭的,我惊觉时间原来这么快,也惊觉自己竟孤单了这么久,好运气可能都耗尽于那几年。
真的像医生歌里唱的一样,我曾无数次想过会在哪重逢,我会是什么心情,你是不是已经结婚。这九年里,每年固定的只有八个字“新年快乐,生日快乐”,可我依旧没舍得删,在我微信消息的最后一排,静静的变换着年份,却不改内容,像是闹钟,提醒我又孤独了一年……最忙的一个周末,我坐在办公室,和老大聊着工作,突然看到消息,我以为是朋友,恍惚中看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头像,我才定下心来仔细看你说的每句话,“”明天到你的城,是否要见一面,我还在纠结”……心跳停了一拍,无数设想过的日子在我毫无准备的时候还是来了,我高兴你的“纠结”,这于我而言是很重要的心里过程,年少时少说了太多的话,隐藏了太多的心思,自那时起我深知坦白的重要,我想要知道你太多的心里过程,来掩盖那些年我的自以为是。
我惧怕任何突如其来的瞬间,所以经常选择逃避,但这次我不论是否比你还要纠结,我都不想放过任何与你产生联系的机会,我鼓足勇气想要去寻找你身上熟悉的蛛丝马迹,我需要一个机会跟你好好道别,想要说一声谢谢,告诉你你之于我的意义。
“好像真的太多年没见,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带着一点尴尬,其实我想说,“太多年没见,有太多话,竟不知从何说起……”末了,我们也只有寒暄,没有聊过往,没有聊感情,聊天的过程也像是平常时常联系的朋友,看不出字里行间隔着千山万水,隔着数不清的世事变迁,你好像还是那时候的你,你眉眼之间的印记,你说话的手势,笑起来的弧度都未曾改变,可是我再也无法透过眼神直达你的内心,像是蒙上一层雾,很浓很深的重,我只能感受自己,我居然很平静,从始至终,静的像是跟自己在一起,只有在聊起我的工作时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神是发亮的,语调是高昂的。
那些本想喷薄而出的情绪都沉向岁月深处,在相见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那些情绪,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情绪,没有必要向你和盘托出,时间帮我承担了太多太多,与你有关的自我变革沉在每一个裂缝,这些裂缝组成了一个模糊的斑斓的星球,在我的时间洪荒里不停游荡,我觉得它是那么耀眼,是区别于我和任何人的地方,因为它的存在,我才意识到“我”的这个概念,我得以在单枪匹马的岁月里不停汲取这颗星球爆发的能量,这对我而言很重要,非常重要。遗憾的是,我终究没能让你看到这颗恒星,它回到自己的轨道,继续游荡。
7年就已经足以改变一个人,更何况9年,再见你时内心的毫无波澜再次宣告了故事的结束,我爱的我喜欢的早已有所替代,可我还会在乎,我有过的挣扎和反抗,情绪的迸发与消逝,漫长的打坐和无穷的摸索,沉寂的落寞与黑夜的救赎……烙刻在整个青春的得与失,都是你。人无法选择切去中间的十年,而仍能保持现在的自己是自己,所以我也无法切去你。我会在回想那些年的时候继续爱你,却又无法在目前的生活中看到你引起内心的波澜,我想,这就叫你已经是我的回忆了。
忘记要说的那句谢谢,我终究还是留了遗憾,这是你这次离开我时,我感觉失落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