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和朋友在聊天,谈到了辜鸿铭先生。
朋友喜欢文学,对于民国大师们更是推崇备至,聊到这里,本应该很有兴趣的朋友却突然皱起眉头。
“别和我提他。”朋友说。
“为什么?”我很惊讶。
“什么为什么,他是个老封建!”朋友对于我的无知一脸鄙视,接着为我讲起了辜先生的诸多“劣迹”。说什么老头坚决拥护封建制度,讲课留着辫子,还主张一夫多妻等等,“亏他读了那么多年书,到最后还是冥顽不灵。”
这下我听明白了,朋友不喜欢辜先生是因为他是一个封建保皇派。我虽然读书不多,但还是对辜先生有一定的了解,辜先生是保皇不错,但他的保皇是有原因的。朋友完全是曲解了辜先生。
我想劝一劝朋友,但是看到他无心再谈这个话题,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后来我又和其他几位朋友聊到这个事情,他们虽没有对辜先生深恶痛绝,但都一致认为他是个封建顽固派。
于是在此我想为辜先生更正“封建、顽固”的名号,辜先生也许顽固,但绝不封建。我想应该还有很多不了解辜先生的人在误解他,希望读到这篇文章的各位能够看到一个真正的辜先生。
我有幸拜读过辜先生的《清流传》,知道辜先生保皇并非因为他是个封建余孽,而是对欧洲和中国的社会形态进行比较后做出的选择。
辜先生指出,在西方社会,国家的职责是维持秩序,教会的职责是规范道德(信仰)。秩序和道德(信仰)共同维系了整个社会。而在中国,这两种事物是统一于一个人身上的,那就是皇帝。皇帝既是政府的首脑,负责制定法律,又是整个国家的道德楷模,为民众的行为提供表率作用。而清帝退位,中国人民失去的不单是法律所规定的秩序,更为严重的是失去了信仰。社会秩序的崩溃可以再次建立,但是信仰的崩溃将是一大灾难。
辜先生还将中国的社会阶层分类,他将中国社会分为满贵族、士大夫以及平民三层,平民的特点在于其生产,士大夫的特点在于其智慧和创造,而满贵族的特点在于其高贵的品质。没有生产社会无法存在,没有创造社会无法进步,而没有高贵的品质社会将是一片混乱。这三个阶层相辅相成,共同构成了完整的社会。
正是忧心于民族信仰的缺失,辜先生才极力保皇。“我的忠诚绝不单纯是一种对于曾经施恩于我先辈的皇室的忠诚,在这种情形下,也是对民族的信仰和文明大业的忠诚。”他如是说。
辜鸿铭先生是一个真正的心忧天下的知识分子,历史的车轮驶过百余年,他的身影也蒙上了越来越重的尘埃。我无意称赞辜先生,只希望能够做些什么,拨开附着在辜先生身上误解的灰尘。辜先生的旧时代也许已经死去,但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却影响了新时代。也许被误解的不只辜先生,那个动荡纷乱的年代有太多的苦楚和悲凉,那么,希望在这个新的时代,能够有人站出来,挽救一些将死的记忆,让它们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