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节奏的城市,快节奏的生活,而我却融不进去,总想着找个地方宣泄心中的情感。
想了很多句子,看过的书但凡能产生共鸣的句子,总想凑一句最能表达心情的写下,但是最后真正点开“新建文章”输入标题栏时,终究还是遵循内心,写了一句最想说的话“您在天堂还好吗?”确切的说是”爸,您在天堂还好吗?“
文字是最接近内心柔软地方的东西,我打开简书,想写篇文章,于是我去到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需找。那个地方,住着一个慈爱的人----我的父亲。
父亲和母亲1989年结婚,1990年哥哥降生,1992年我降生。
1997年,父亲靠着自己的勤奋把家从偏远的农村搬进了县城。我们一家从此开始了小县城里舒适、安逸的生活。
父亲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话不多,却踏实肯干。父亲也是最疼爱我的人,坚强的外表下总是留一份柔情于我。我们的日子在父亲的肩膀下过的很踏实。我在这个小县城渡过了我人生中的小学、初中、高中时光,直到2011年我从这个小地方考进了大学。
父亲在家乡大设宴席,庆祝我们家的第一个本科生,尽管自己当时并不满意自己的高考成绩,但是看到父亲因我一副骄傲的样子,心里还是甚是安慰,更是下定决心,要以更好的自己回报他。
第一次上大学时是父亲送我去的,17个小时的硬座,好不容易到了学校,天空又下起了磅礴大雨,但这似乎一点也不影响父亲愉悦的心情。父亲热情的给我的每一个室友打招呼,带着我去买入学的每一样东西,临走的时候,我和室友去校门口送他,远远看着那个快要消失的背影,做了一个抹泪的动作,瞬间我的眼泪就下来了。
我从小就不算安分的女孩子,很有自己的主意。大学毕业我并没有回到江西老家,而是去了深圳。当时给自己的理由很简单,我父母还很年轻,我尚有几年的时光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去追寻自己的理想。
带着一腔热血来到深圳,开始以为是上天眷顾,让我很快便找到理想的工作,进入深圳的主流媒体。一切似乎顺利的有些意外,以至于进入职场之初都是恍恍惚惚。直到那个电话把我打醒.......
电话是婶婶打的,一个礼拜一的早上,什么也没说,只让我赶紧回去,父亲此时已经转去南昌的省城医院,脑子里长了个不好的东西!一阵眩晕过后,我放下电话,径直走向领导办公室,请了假,买了下午的机票,飞奔南昌。
我走进病房的时候父亲看见我就流下眼泪,那一刻,我无比自责,自以为年轻健康的父母其实早已两鬓白发。一边安慰着他一边手足无措。之后,家里的长辈把我叫到外面,告诉我父亲很有可能是肺癌晚期。“癌”这个可怕又遥远的字眼第一次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在我最亲的亲人身上。赶紧去上海?去北京?去国外?脑海里不敢去想癌症晚期结果,只想着怎样去治愈,重新收获健康的父亲。
那天夜里,等病房里所有的人已安睡,我一个人再没忍住情绪,蹲在医院走廊的另外一头嚎啕大哭。。。。
“多则两年,少则三月。“是我第一次见父亲主治医生时他对我说的话。我开始拿着父亲的片子四处寻医,找医学方面的同学和朋友,四处想办法。最终寻遍南昌城,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开始想到更大的地方去寻找机会。
在一个朋友的帮助下,我顺利挂上了上海在肺癌方面最权威专家的号,挂好号的第二天,便和叔叔一起来到上海。上海的医生算是给了点希望,但也只是保守治疗,只是上海的治疗可以减轻病人的痛苦。下午便把父亲接到了上海,来到上海,父亲的脸上终于拨云见日,全家人沉重的心情也缓了一缓。
很快,父亲的头部接受了射波刀治疗,症状一天比一天好转,我也回到了深圳的工作岗位。
父亲在上海做了四次治疗便回到了家,开始在家乡的医院接受化疗。
我则一边工作一边四处寻医问药。之后的日子,但凡有假期就会飞回去看他。
直到16年4月,厄运再一次 降临,这一次,父亲再没有逃过死亡的魔爪。那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父亲和母亲从老家第一次来到深圳,来见哥哥找的女朋友,来看看儿女奋斗的城市。当我们带着父亲爬到莲花山山顶的时候,他的头开始疼痛,那是种难以触摸的疼,我帮不上也不忍看。匆匆结束深圳之行便回家复查,复查的结果不出所料是再次复发,这一次,我的慌张开始像野草般蔓延。
但是现实已经容不得我有半刻慌张,我只能坚强,此刻我的肩上扛着一家的希望。再次请假回家,再次带着父母去上海,再次做手术,可是我们谁都知道这样的手术已经是治标不治本了,癌细胞不停地繁殖生长,随时可能再生肿瘤。
那段时间,我在深圳与家之间来回跑,父亲更是被病魔折磨的骨瘦如柴。癌症后期就是癌痛,每次止疼药的药效一过,父亲痛苦的只想赶紧结束生命。但是清醒下来,想想刚刚长大成人的儿女,他又有太多不甘。
父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也在长期的奔波劳累中日渐消瘦,终于,七月的一个夜晚,他长久的离开了我们,生命永远的定格在了48岁。而他离开我的时候我还在一趟开往家乡的绿皮车上,那趟车是我这辈子坐过最漫长的车,不知道是上天戏弄还是命运惩罚,因安徽洪水,火车晚点十个小时,我和哥哥绝望的坐在车站的长椅上,面无表情。
夜里,微信震动了一下,屏幕上亮了一条消息,是老家的群,一位老家的长辈在群里宣告了父亲离去的消息又迅速撤回,大概是母亲担心我和哥哥,不让我们知道。
夜,漆黑无比,懊悔、无奈、自责.......侵袭而来,从没有那一刻一般的心碎,眼泪一滴一滴流在长椅上,十个月来的坚强顷刻间瓦解,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知道哭泣。父亲,就以这样的方式离我而去。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处于极度抑郁的状态,上班的时候打着字就哭出来,内心极其敏感,和身边的每个人不对付,变得无所适从。我不知道这样的状态还要持续多久,也许是余下的人生,没有父亲的每一个日子。从那以后我多么希望世界上真的有鬼,这样,就还有父亲。
如果上天能满足一个愿望,我只想去看看我的父亲,问问他:“爸,您在天堂还好吗?病痛有没有消失,过得是否开心快乐?”。
(谨以此文提醒所有阅读此文的读者,在有能力的情况下保证父母一年一次的体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