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教师节了,算来,读书廿载,遇见过的老师,应该不下五六十位了,有些短期执教,有些长期授业,有些名字刻骨铭心,有些样子模糊淡忘。
然而,正是这些渐渐逝去的背影,曾在三尺讲台上传授我们知识,曾在昏黄灯光下批改成堆作业,曾经对我们的成长,产生了或多或少的影响。
对于那些早已深埋于记忆深处的影子,我想说声,谢谢你,对于几位能够从记忆深井里打捞出来的班主任们,我想说声,你们还好吗?
01
第一位班主任,除了一个大辫子,名字与面孔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甚至于有没有一条大辫子,我也不敢十分肯定。
那时候还是在东北尚志,鱼池乡鱼池中心小学,我读一年级。
对于一个一年级的孩子来说,拼音应该不算难事儿。然而我却在几堂课过后,仍然不会拼写自己的名字。
某次刚下课,我依旧拼不出自己的名字,趴在课桌上,周围是同学的嘲笑声,我那不争气的眼泪已然快要掉下来。
就在这时,大辫子的班主任走到了我身边,胆怯的我以为会遭训斥,泪眼汪汪更显可怜。
然而,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拿过了我手里的铅笔,在我的四线拼音本上,工工整整的写下了三个字的拼音,我的名字的拼音。
后来,不知怎的,我开始慢慢开窍,成绩也一天天见好。总在刚刚考完试,就回家夸口,说是双百分。
然而,这段不深不浅的师生缘,终究在97年,电视里满屏黑白灰的日子过后,也终结了。
回到关里,整一个月,我失魂落魄,天旋地转,在爸妈尝试了N种招魂之术后,终于清醒。但是东北的那些人与事也忘得差不多了。
唯独那位班主任,当时确是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还偷偷写了没有署名,没有地址的信。可这些记忆,最后还是被一波波新鲜的信息掩埋,复归沉寂了。
02
第二位,应该是接触时间最长的老师,从小学一年级一直到五年级毕业,她一直教我们数学。成为班主任,应该是三年级以后的事。
然而,我提笔想写的时候,却怎么也记不起她的名字来,后来问了刚成为妈妈的小学同学,才恍然忆起,苑成芬。
其实,我一直把她当做启蒙老师来看待。因为她是从小到大唯一一位打过我的老师,也是第一位把我们几个小伙伴个性分析的全面透彻的老师。
然而,那一次她为什么打了我一巴掌,现在都已忘得一干二净了,只记得当时脸颊生疼,过后从没令她失望。
而,那个她说人小鬼大,聪明绝顶的男孩子,后来读了国防生,现在应该至少是个上尉连长或者排长了吧。
那几个她说聪慧又勤奋的女孩子,如今虽然散布各地,但也都在自己的天地里小有所成,生活多姿,岁月静好。
还记得当时在她的数学课上,我们总是争先恐后的拿着自己的习题本,跑到讲台上去找她批阅,比谁做得快,答得准。
读大学的时候,有几次假期,我们还去学校看过她,那时的学校已然变了模样,但那时的她依旧和蔼可敬。
而今岁月悠悠,长大的我们慨叹时光易老,望着记忆里的那些小小身影,与那个既严肃却又亲切的面孔,也能会心一笑。
03
第三位,阎存章,是一位高高瘦瘦的语文老师。
当时的年纪应该就近花甲了吧,担任我们的班主任也不过半年还是一载,便因为身体原因离职休养了。
那时候应该是小学二三年级,能够记住他,是因为他总是带着一副笑脸,让人能够卸下所有防备,安心的听他讲课。
头发花白的他,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儒雅老绅士的味道,小小的女孩子们都喜欢他。
上课的时候,喜欢看他笑成一条缝的眼睛,下课的时候,喜欢追着他询问,听他爽朗的笑声。
后来他生病,甚至徒步几公里,想跑到他家里去探望,却因为没有找到他家而作罢。
虽然病愈后,他又回来授课,但已不再教授我们班级,相处的时间也就越发短暂了。
然而,带给我们轻松欢笑,让我们自由成长的他,也如小学毕业照里一样,印刻在我们年少的脑海里了。
04
接下来,就到了初中,山阳初中,一个现在已是一片废园的初中。
我们初一的班主任,许延军(原谅我刚才还把他的名字想成李延军),一个操着五莲方言版普通话的政治老师。
说实话,我并不十分喜欢他,因为他的口音实在令我难以认真听课,还因为他有一个毛病——爱吹牛,也正因为这一点,我们为他起了个外号叫大吹。
上课的时候,他那口夹杂着五莲土话的普通话,总是令我们在底下窃窃私语,忍俊不禁。公开的讲话场合,甚至能令我们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他爱吹牛的特质,也仿佛是全年级共知的事实,他的外号也就格外的响亮。每个人都知道他有怎样怎样准确的押题法宝,他有如何如何优秀的往届弟子。
但不得不说,他确实是我的一位尽责的班主任。因为那时候的我,体弱多病,时不时总会来一场感冒发烧,咳嗽不止。
有一次晚上,好像是挺冷的冬天吧,我感冒加重,他背着我去了医院,趴在他并不宽厚的背上,我还挺感动的。
作为一个老师,他不叮嘱我要勤奋学习,却在家访时一再叮嘱我的父母,不要让我太过用功,让我多玩一玩。
我们初中毕业没两年,学校就被合并,任教的老师也都四散而去,至于他后来怎么样了,也是无从得知。
05
初中还有一位班主任,是一位高大帅气的数学老师,名字同汉高祖刘邦的谋臣一样,叫张良。
他有一双长腿,一张帅脸,没教我们的时候,是我们口中别人家的老师,走在校园里,都能引来几堆青春期女生的耳畔密语。
初三的时候,他从别人的老师变成了我们的老师,还是班主任。
但突然魔怔的我,却开始讨厌他,顺带也讨厌了之前钟爱的数学。以至于上课不听讲,下课不会做。一直优秀的数学成绩也就一落千丈。
初四的时候,忘记出于怎样的情境了,我成了班上的班长,跟他的接触自然频繁起来,慢慢的,我不再讨厌他。
平日里,他总是不温不火,但触及底线,便如火山爆发。然而,这却让我觉得他是一个有性情有血性的人。
幡然悔悟的我,奋起直追。然而毕竟脱节太久,想补齐亦非一夕一朝的事情。所以后来勉强进了奥赛补习班,我仍旧不敢去参赛。
令人欣慰的是,身为班主任的他,也并未逼迫我,只是给了我奥赛的卷子,让我私下里完成,让我积累起一点信心。
后来高中遇到过一次,他已然是另一个学校的老师,依旧英俊,依旧温文尔雅。
06
终于升入高中了,遇见了另一位教政治的班主任,姜怀立。
他的个子不高,但每日总是衬衫干爽,西裤笔挺,打的领带端庄中正,甚至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
他是个严肃的人,有严肃的政治课堂,但笑起来却又在腼腆中透露出几分可爱,引得人不自觉的也想跟着笑。
他的教案总是像他的人一样,梳理的条理清晰,层次分明。讲起课来也有板有眼,让我这个一直对政治颇为头疼的学生,对这一门课终于不再畏惧。
高二我们分了文理班,班上排名靠前的同学大都选择了理科,留在班上学文科的仅剩几个,着实令老姜伤心了一把,但他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后来高二结束时期末考试,文科班年级前三十里面,我们班占了四个还是五个,这些人会被编入高三文科实验班,他虽有不舍,却也欣慰。
虽然高三我们几个去了新的班级,有了新的班主任,但作为政治老师的他,依旧对我们几个格外上心,让我们心里有压力也有暖意。
然而,说来惭愧,在他班里的时候,我依旧还是一个病秧子,着实让这位班主任也操碎了心,并且也没有逃脱半夜背我下楼送医院的桥段。
高考的成绩出来,我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来了南方一所无人听过的学校。想来,多少会令他有些失望吧。
07
高三的班主任,很多认识我的人应该都知道,他,褚会波,是教历史的小褚老师,也是班会上为我们读励志鸡汤的小褚老师。
2008年,在日日紧张的备考复习中,我整日猫儿在层层叠叠的讲义,或者是厚厚的被各色珠笔标注得面目全非的教科书里,波澜不惊。
然而,却总是在小褚老师的例行班会上,被一篇篇自己无从接触的文字激荡内心,左突右撞,平静的心海也开始奔腾狂飙。
因而,每次班会过后,我都会打一顿鸡血,变得亢奋异常。
想来,我能从那个炼狱般的高三牢笼里坚持下来,挣脱出来,究其原因,该归功于那一篇篇被小褚朗诵得慷概激昂的心灵鸡汤。
那其中,就有那一篇,麦子的《我奋斗了18年才能和你坐在一起喝咖啡》。
而今,跨出学校的大门,我感谢小褚老师让我在巨大的压力下,能够借由别人的励志故事得到疏解,终而跨过那道昏暗的门槛。
现在,工作之余,我终于有机会能偶尔坐在STARBUCK里,有时候奢侈的点一杯香草拿铁,有时候就那么坐着看书写字,无惧旁人目光。
其实,成为我班主任的老师还有很多,小学的顾发治老师,初中的董书强老师,大学的柳伟平老师……而我的研究生导师蒋京川老师自然也该算一个。
今天是教师节,发自内心的对你们说一声,谢谢,节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