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连载:第十五章(重生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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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后,我和铜陵一起去了医院,隔着玻璃门,我们看着病房里那个憔悴的人,心里充满了焦灼。当医生带着病历推开病房的门,我们一起拥上去,然后医生赶紧拦住我们说:“大家不要慌,慢慢听我说。”

于是我们安静下来,和仙仙的爸妈一起。他接着说:“病人手术很成功,所以家属们现在可以不用担心,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大概两周左右就可以出院,接下来大家要做的就是让她好好休息,这几天主要只能进流食,好吧。”

仙女爸爸和妈妈很激动:“谢谢你,医生。”

“不客气”说完掩了房门。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对于大家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安慰,昨晚从小镇赶过来得他们,一路上内心也许不知道有多焦虑,甚至绝望。因为那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仙女妈妈此时开始热泪盈眶,安静地坐在床边然后说:“她从小身体就不好,身体瘦弱,吃了很多苦,我真希望这件事情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宁愿帮她承受那些痛苦。”铜陵赶忙上去扶着,爸爸在一旁安慰她,当我看见这一幕时,感动之余,我想,我真的很感谢有一个那样爱我的妈妈,母爱大概是这世界上最无私的爱了。

当我转过头准备出去时,班长提着水果和牛奶,一进门就对着大家说:“叔叔阿姨好,我代表班上来看看林同学。”

仙女父母表示很感激,我和铜陵连忙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放在柜子上,仙仙罩着呼吸机安静地躺着,只剩下心电监护有节奏的滴滴声,和余光里缓慢的液滴。在医生的安抚下,我们内心的不安全感稍微得以平复,铜陵扯着我的衣服示意让病房保持安静。班长跟着我们一同出去,铜陵一副疑惑的表情看着班长童鞋:“我怎么不记得扬sir有叫班上组织来看她呀?”

班长同学顿时无语。正想解释却被铜陵先抢答了:“好了班长,我明白啦,谢谢你。”然后给了班长一个礼貌的微笑。

我一脸懵逼地看着铜陵:“你知道什么了?啊?”

她悄悄对我说:“他是自己来看仙女的……”

后来班长对铜陵说:“能替我保密吗?本来今晚是帮忙批改作业的,不然老扬那边儿我不好交代了。”

我和铜陵异口同声:“当然可以。”

我说不清楚对班长是一种什么印象,但之前给人感觉真的是特别高冷的一个人,似乎在某些事情之后,他变了,我很惊讶他会来看仙女,也许他真的是因为作为班长的同情心,但也许,是因为他比我们更明白生命的无常……总之,我对他的变化肃然起敬。

我们依旧在病房外坐着,此时的我们比起昨天心情平复了许多,后来医生说她早晨醒过一次,然后又继续睡着了,怕打扰到她所以我们只能在病房外静静等候。大概在晚上九点的时候,我睡眼朦胧中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睁眼时,苏扬正叫我,并指了指病房,透过玻璃,我看见仙女疲惫地睁着双眼,我内心抑制不住感动,眼眶湿润了,我趴在玻璃上,忍着泪使劲对她微笑,她看见了我,后来大家来到我身后,我们对着她竖起大拇指,她对着我们回应一个热泪盈眶的微笑,艰难地点了点头。

晚上我回到家,洗漱后躺在床上,感觉心情平复了许多,今晚也许也比较疲惫,但至少担心的人平安了,心不乱……

第二天是周五,我又被扬sir叫到了办公室,内容当然是关于高考,关于职校,也许是最近我课堂的表现不乖,我敷衍地嗯嗯,然后像风一样地冲出办公室。也许他感觉到了我不愉快,也许没有,但我不在乎,也不想在于他这翻自私劝说下的目的。

下午放学,我回绝了苏扬一起回家的邀请,独自一个人来到学校的咖啡馆,那是距离体育馆不远的一处文艺青年出没的地方,里面可以借阅书籍,然而我并没有那样的情怀,我只是觉得很闷,点了一杯咖啡独自饮着。望着窗外,慢慢陷入了无力地沉思。

我的大脑思绪混乱,同桌的离世,使我第一次开始接触到死亡的概念,在这之前,我对生命是个什么玩意儿毫不在意。那个每天早晨都会跟我打闹的同桌,就在某一个静谧的早晨离开这个世界。那个冬天只敢穿一件薄外套为了让爷爷不那么辛苦的善良的小姐姐,那些放在抽屉里的奖状布满尘土,似乎一切优秀都烟消云散。而我埋藏在一堆化学方程式里辛勤耕耘却不见好的结果,就在前几天,医生告诉我,仙女同学得了一种叫自发性气胸的疾病,严重可能会丧失生命,我很难过,但我的难过对于现实来讲很无力,我在想原来不只是小说漫画里才会有戏剧的情节,那些戏剧其实就是我们的人生,而我唯一可以感到幸运的是我还活着……

我的眼神聚焦在一个纤瘦又熟悉的背影上,女子很优雅地在台上点着咖啡,却不料转身刹那,出现的那张人脸竟然是代课小姐姐,她朝我打了个招呼,端了两杯卡布奇诺朝我走来,我的内心是拒绝的……她背着帆布包,坐在我对面,像个学生。

她缓缓放下包,我看见里面放着一本白落梅的散文,用一副温柔的口气对我说:“我来借书,刚刚看见你喝完咖啡在坐着发呆,听扬sir 说,你打算去读职校是吗?洛洛”。

我有些难为情地看着她,因为从小到大在老师眼里,那些不学无术的学生似乎都被贴上过没前途,没未来的标签。而我也成为了其中的一员,尽管自己感觉很努力。

见我没有立即回答,她说:“你不用紧张,也不用把我当老师哈。”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

“好啦,我来说说我想对你说的,我以前高考也考不上,但是我上了专科,在学校升了本科,然后我考了研,大一的时候我成了孤儿,具体发生的故事我就不说了,但我希望你一定要参加高考,这是你三年的结果,也算是给自己一个交代。好吗?”她的眼神里没有丝毫炫耀之意,有的是那温柔而又认真的关切的目光。

我抑制着自己眼里的惊讶,惊讶于作为老师,她对我的鼓励,也或许,是作为朋友,眼前这位代课小姐姐真的暖心,我自然而然地笑笑:“嗯,小何老师,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谢,你要加油哦,以后下课叫姐就可以了,有什么烦恼都可以找我哈。”然后她站起身提着自己的帆布包,手里握着咖啡,甩了甩她最近烫的大波浪秀发,优雅地出了门……然后我似乎被她身上的某种力量感染了。我暗想希望以后也能成为她那样优雅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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