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底,大多数团队都已转移南下,日军在华北东南展开大规模的巡逻扫荡,偶尔听到“少林寺”在南京地带拿了几个人头,也不过无足轻重的角色。
我和白绫、黑衫早就来到了武汉,这半年多来,日军派遣了越来越多的文官和低级军官,取代之前那些陆军精英军官,甚至于空军将领和优秀飞行员都逐渐不见踪影。即使有一次我们在一个空军上尉去火车站前一天做了他,也没有改变现状,而且想搞定重要军官的越来越难。所以我们决定不再逗留华北,转移到了武汉。
Part 1
“虽然形势依旧严峻,但是公会的情报活动仍然正常,听说那个精忠榜,我们和少林寺并列第一,519个。”黑衫抱着一些甘薯走进门帘,我接过来走到水槽旁,把表皮上的泥块冲洗掉。
“恩,黑哥今天拿了这么多甘薯回来,还挺顺利的呢。”白绫在缝补着前段时间割破的衣服说道,她的短发刚刚盖过颈背,从7分处自然拨开,长长的眉毛即使被头发遮盖了一些,也能看出纤细优美的弧度,高挺小巧的鼻子和精致的锥子脸,最是那双明眸,微微眯着专注地缝补,让一看到她的人惊艳,却不觉得柔弱。
我们都把黑衫叫黑哥,他是人群中一眼能看出来的壮汉,结实的肌肉,快要撑爆他的单衣,也是我们的团长。
我是一名刺客,师父生前给我灰色的衣服,所以我只穿灰色。因而江湖上把我们称为黑白灰。
“还是委屈你和小灰了,今天日军的补给又到了一批,按不容易被发现的比例搞到甘薯,我原打算再弄些肉来,可是日本兵一直守着不好下手,我就放弃了。”黑哥闷了口水,就开始刷锅洗碗。
白绫这时候接过话说:“没关系的黑哥,不管什么只要是你煮的饭菜就很好吃。”
“哈哈,又在夸我。”黑哥笑着,从我手里接过洗好的甘薯,“今晚咱们吃甘薯煨糖水和生菜。”
黑哥很快就弄好了饭菜,夜色下的城,异常安静。然而这只是宵禁的沉默,其他地方却有更多的枪声炮雨。
黑哥给我碗里夹了一些生菜,说道:“再过两天园部和一郎就会来到武汉,公会的情报倾向于认为日军要再次发动进攻。”
“我们要提前在火车上做文章吗?”白绫问道。
“不,这次不用。这次他从南京过来,计划召开新闻发布会,而且是在城门口的空旷广场。日军仍然坚持洗脑宣传自己的共荣托词,所以让园部和一郎亲自接受采访。”
“我可以化成记者,正好,还可以解决拍照问题。”白绫说。
“恩,当天的安防肯定会做得很好,但是在空旷的场地和人群中,我们从没有失手,而且逃跑也更容易,你觉得呢,小灰?”
“很有把握。”刺客的职业从小要求我活在阴影中,一般我很少说话。
Part 2
江湖规矩,只需要死亡照片,不需要其他东西,就可以证明你刺杀成功。因为割掉人头这些会威胁当地百姓安危,而照片却可以交给报社,利用舆论攻击日军。公会没有什么奖励,但是只要把照片交给他们,剩下的事他们都办的很好。公会只给出情报,并不悬赏任务,我们一直独自行动,和其他团队没有一点来往,唯一让别人知晓的,就是上缴的照片附张字条:黑白灰。
在园部和一郎没来的这两天,我们快速摸清了城门附近的环境:日军一级警戒状态,城墙高10m,每一个垛口一个士兵,另外在广场前搭建了4个临时哨楼,还特意挖了壕沟,每天2班士兵交替巡逻,附近还驻扎着一个警备团的伪军。
日军在城门口挂了一幅巨大的膏药旗,还搭建了一个木制平台,看似要以此为背景发表演讲。按照以往的分工,我会跟到平台的一侧,在演讲刚结束,警戒最松懈的时候刺杀,白绫会假扮成记者,拍摄下照片就混入人群中,而黑衫负责指挥与观察动向,可以随时支援我或者接应白绫,甚至撤退放弃任务。
Part 3
园部和一郎终于来了,他穿着日军中将军服,就像个明星一样,一下车就被记者们团团围住。园部和一郎的副官大声喊道:“我们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要问,但是司令官今天希望能跟这里的群众聊聊,各位记者们可以在司令官前面,边走边问,今天司令官不在讲台上单独演讲。”今天来了特别多群众,从汽车到城门口50米的距离,里三层外三层地夹道站着。园部和一郎挂着虚伪的笑容,偶尔和群众握手,让翻译官问话,慢慢地像城门走去。
我也在人群中慢慢移动,这是特别好的机会,在即将走到平台前的那段路假装成平民刺杀他,5米之内的距离,我使用小灰飞刀可以直接扎入动脉,从没失手。我看到白绫在记者团里,向我点了点头,再看向靠近城墙人群中的黑衫,他右手比划了个“做掉”的手势,不用说也理解我临时想到的方案。
随着园部和一郎地走动,人群流动也越来越快,我慢慢在人群中穿梭,离他越来越近,这时他在和一个平民握手,只要等他转身,我一个闪现甩出飞刀就能令他毙命。
他转身了,我脚尖一踮向前踏去,可是,原本已经散开的人群突然朝我涌来,那个握手的平民在疯狂地后退,我好像撞到了几个高大的人之间,左右手也被裹挟着抽不出来。我被搭在人群中,双脚抽离了地面,随着人流不断向后倒退。在人群的缝隙中,我不断腾挪挣扎。突然,从缝隙中看到一抹白裳,突兀地闯入视线,好像被推了出来。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
我从被架在半空中,跌落了下来,人群在我背后,不再退去,面前几米处是一部相机,除此之外,只有白绫。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穿着平民衣服的一群人端着冲锋枪,对着白绫继续扫射,子弹一颗颗陷入她的身体,可她却没有动弹,唯独鲜血,慢慢将白衣,染成血布。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砰,我的后脑被重击了一下,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