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苇舟

芦苇叶舟

周日早起,和儿子去小区一旁已搬迁的村庄散步, 一起感受初秋的田野和树林。

走进两旁水杉树夹道而立的一片绿地,瞬间就进入了远离城市和喧嚣的乡村净土。成行的水杉树,连着周边绿化公司种植的成片的玉兰、香樟、白果树,自然成林。其间,夹杂着野生的藤蔓和桑树、栎树、构树等乡村常见的杂树,活脱脱营造出一片清幽、自然的绿色森林。林边是农家辟出的小片田地,以叶片已稍稍变黄的花生居多,还有叶边已泛黄的小块红薯地,密密麻麻的红薯叶已占领了周边小道,让人无从下脚;一些小块的十边地种着农家菜蔬:挂弯了枝头的紫红茄子,渐次变红的辣椒,已开出不少白花的韭菜和葱叶,采一朵韭菜花闻闻,满满的韭菜味,我告诉儿子,这就是我们常看的《舌尖上中国》里草原美食的灵魂——韭菜花。

走着走着,路的尽头是西姜黄河和汤河的交汇之处,居然遇到了花开正艳的芝麻。一束束紧抱着杆子的白色中间夹着淡紫色的芝麻花,有的从底到上紧紧凑凑开得正艳,有的仅剩枝头摇曳的几朵,其下面已长出了绿色的芝麻荚,活生生印证了那句“芝麻开花节节高”。放眼望去,西姜黄河水正缓缓地向东北边的运河流去,河面上散落着的一些水草、浮萍,正被觅食的鱼儿抢来抢去、啄来啄去,在水面上留下了一阵阵搅动跳跃的水花声和一圈圈扩散开去的涟漪。周遭一片清静,只有间或从芦苇丛中惊飞的苍鹭、白鹭的振翅声,远处驶过桥面的汽车颠簸声,和农家小院里狗子欢快又无聊的吠叫声,才会一瞬间打破这眼前的宁静。

兴趣盎然

一丛芦苇激起了我的兴趣,采摘几片苇叶,折几只芦苇叶小船给儿子。这是我小时候经常玩的游戏,小伙伴们一起撒欢的时候,聚在桥上折苇舟比赛,不仅要折得快,还要落得好、漂得远,因为苇叶折叠处容易渗水,加之风向和波浪,小叶舟很难漂得远。当自己一个人不开心、想静静的时候,我喜欢独坐桥上折放苇舟,仿佛那漂远而去的苇舟,能把我那“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年心事随波带走,能把我那“走出乡村去外面世界看看”的少年梦想随它带远。彼时乡村闭塞,每每集镇逢市时,才有机会和赶集的大人们上街转转,街市是依傍着两河交汇的丁字河口,而设的路边棚摊。繁华的水运催生了繁华的集场,河道里密密麻麻、挨挨挤挤着装满货物的大小船只,最常见的是机帆船,船舱中部矗立着一只粗大的桅杆,桅杆底部是活动的,可摇起或放下,以便快速拉起或过桥,这种船有风时张帆,无风时用机器。刚学会骑自行车时,我最喜欢蹬着车,沿着公路,顺风追随慢悠悠的机帆船,边追边观察船家人的生活,好想自己也生活在船上,好驶向远方的世界去看看、去闯闯。

漂向远方

边跟孩子交流着我的少年心路,边折叠好了三只小船,轻轻抛下,一只当场翻了,一只边漂边渗水,只有最后一只,冲破了水草,顶住了水葫芦的撞击,顽强地飘进了大河,直到我们离去时,也没有沉没。我启发孩子,从三只船中看成功的不易:只有顶住了挑战,战胜了困难,才能驶向成功,小叶船如此,我们亦如此。

日上三竿,雾霭散去,看着漂远的苇舟,我们依依不舍原路返回。苇舟漂漂,岁月悠悠,我相信,这远去的苇舟,会一直在我们的心头荡漾、荡漾……


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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