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老爹:
昨天适逢双十二,天气突然变冷,电话问您缺啥,您还是那句话“啥都不缺”。我计划还是要给您买件毛衣。一个多月没有回去看您,很是内疚,静下来,总让我想起上次和您一起洗被子的事。
想家的时候,想不在身边的亲人,总会做梦,做好长的梦,那天我梦见田野里好多的绿色植物,放进一个个又大又高又漂亮的白色编织框内,长的又长又美,一排排,好像在我儿时经常嬉戏的菜园里的菜畦,又好像比任何庄稼都壮观,我在田野里面逛呀逛,从头到尾,从尾到头,看呀看,跑呀跑,开心极了…我知道我是在梦里想念,您无私呵护下我无忧无虑的童年。
老爹,您在我印象里经常寡言少语,在我们面前总是不善言笑,一副正经的样子。爷爷过世的早,奶奶拉扯你们兄弟姐妹六个长大,您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我母亲去世以后,您心理有点脆弱。前年又生场大病,动个大手术,身体差了不少,心情也很差,有时候我们做子女的总是忽略您的想法,我知道您很多问题想不开,其实您多年独身一人,心里很苦,您也会主动找我说说心里话,说一些您解不开的心结!虽然您的想法我有很多不认同!但是我还是希望您给我讲讲您的心事。让您在我家住一段时间,您说总住闺女家也不是常事,也嫌不方便,进屋还要脱鞋。
秋天的田野里到处是金黄成熟的景象,到了家门口,我看见您拿着铲玉米穗的工具正往家走。我问您这段如何?您说最近腿疼,蹲不下来。我说可能缺钙,一定给您买钙片吃,庄稼的活不要勉强干。我给您钱,您总说有,不需要。
那天太阳不错,我去卧室给您晒被子,发现还铺着凉席,我说太凉,把被子拿出去晒晒,晚上铺上暖和点。我竟然发现您盖的被子头好脏。嫂子对我说:“让爸扔掉,给他换个新的他不要,非要盖这个,他说舍不得扔,被子还是以前在郑州打工的时候捡的…。”
我鼻子一酸,老爹您竟然连捡的被子都舍不得扔掉…天天讲关心孝敬父母,而我做女儿的,为您做什么了!?我怎么做的?光给钱吗?钱您舍不得花,更不会花…
我记得您当时平静的说:被子脏了,就洗洗吧,好好的,软软的,盖着舒服…说着,您自己拿去卫生间去洗。我跟在您后面,甚至还有点责怪您:脏了早就该洗咯,洗不掉了就扔掉,怎么放到现在?
当我发现您不说话,吭哧着吃力蹲下身去。我意识到不该去责怪您,您刚才还说腿疼,该我去做!
被子太大,放洗衣机里洗不干净,您把被子放在卫生间地板上,用太阳能的温水淋湿,脏的地方一点点打肥皂。我拿个凳子,让您坐着,您打肥皂,我一边用光脚踩,一边给您说话。和您在一起,觉得自己仍是孩子,您让怎么洗就怎么洗,,您说从那头洗就从那头洗,由着您来,只要您开心。
一点点打肥皂,水管子一点点放着水…被子是丝棉的,很轻,透水后,也不是很沉。洗的差不多了,我俩轮番用脚去踩,把被子翻过来踩,翻过去踩,把里面的沫沫都踩出来,特别脏的地方搓一搓,用刷子刷一下,不一会,就洗干净了。踩的时候,一边给您说着没有用的话,我发现和您一起自己很开心。
我又让您把其他的脏衣服全部拿出来,都放洗衣机里洗洗。一边洗被子,一边洗衣服,一边给您讲洗衣机怎么放水,接水…我想学会了洗衣机,您也方便用。
最后被子放洗衣机脱干,基本不转圈,我猛按几回,漂洗沫沫。又在清水盆里涮涮,我俩一人拉一头,分段拧拧被子中的水分,最后把被子晾在院子的绳子上,太阳真好,您说,晚上就干了。我们两个看着干净的被子,太阳暖暖的,感觉真好!
衣服也洗好,嫂子做的饭也好了。太阳很毒辣,出一身汗,我的脚和鞋子用清水洗无数遍。我的裙子也被水打湿,您的裤子也湿了。不过,一会便干了。
我记得中午的排骨饭吃的很香,哥打开一瓶好葡萄酒,您还喝一点…
记得我们过几天又回家看您,您的儿媳妇给您买的钙片,我给您买身新衣服,拿回去两床被子。我看见您穿上新衣服笑的非常开心,竟然像个孩子。而我竟然想哭,爱就是这样,简单又幸福。 我意识到您开心,不是衣服有多好,买的东西有多好,而是您感受到我们做儿女的真正关心您了。老爹,您马上70岁了,其实做儿女的我们给于您的太少太少。
回想昨日,是为今日。如今,想起您小时候对我的教诲,您教育我自立自强,勤劳简朴,想起您以前教我人生很多道理的时候,我还不以为然,而现在我想起这些深入骨髓的美德,我是多么的感谢您,爱您!希望您每天像个孩子一样开心,安享晚年!
爱你的女儿敬上
2017年12月1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