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是午夜,星空下奔涌来天外的风。我支着单薄的身体坐在床上,强忍着鲜活而又古板的法律概念在不堪重负的脑海里打转。
南京这座城市守着我,就像执戟的壮士守着他的城关堞垒,还有胸膛里融化的万家灯火。相距千里之外的北平,我的朋友正从那里赶来,在铿锵的火车上,孤身介于栖居地和目的地之间,摇摇欲坠。
还记得17岁读过的《二倍距离》,时间和空间构成了人与自己的距离;更何况人与人的距离,任由时间和空间拖拽得若隐若现。
或许在某个节点,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会离得很近,但“选择”推动斗转星移,人的距离会诡异地变化——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的不只是某一个时刻某一个地点,而是某一种身份。这样的身份的“我”,以头衔和称呼为蝉蜕,以与你们的关系为肉身。
万幸的是离得再远,我们的距离好像还是那样,保持在教室内抬头就能看见的距离,保持在嚼着五香牛肉能一伸手能碰翻对方碗的距离,保持在坐在楼梯拐角能听到对方说三国的距离,保持在主持人和嘉宾对话时所处的对角的距离。
似乎友谊长存是言之凿凿的真理或不容置喙的希冀,但我们都明白这只是掩饰“选择”的逢场作戏。仅仅凭借对“选择”前的“我”的回忆,向自己发动情感催眠,并不能持久地恒定地维持一段人与人的实质联系吧——终究会随着“选择”的推进而零落成泥。回忆会淡化,感情会麻木。即使依靠三年戴孝的仪式,亲情的流逝也在所难免。这是“选择”的结果罢了。
因此回忆只是抵消距离的必要条件,交流才是充分条件。无论是情感的呼应,还是思考的响应,同一频率的有效交流才能让距离剥落吧。因此即使身处异乡,即使久别难逢,曾经同一屋檐下的我们还是熟知彼此的喜怒去留,会默许彼此的进化和觉醒。谁怕距离。
回过神来,单曲循环的《列子御风》已经停止响应。
在苍茫大地上不知疲倦地奔驰的火车,载着我的朋友。她应该已经睡着了。
关于距离与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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