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月唐峪果然没有把付清阳逼得太紧,但是每个周末会固定请他吃顿饭,去哪儿吃,吃什么,都提前几天让付清阳选好了,然后派司机来接他,或者有的时候唐峪也会来接他。
付清阳后来跟唐峪表示过,让唐峪不要再让司机把车开进校园里,他不想被太多人围观,唐峪没说什么,但是后来都是唐峪或者司机走进来接他,车停在校门口不远处。
付清阳提什么要求,唐峪当时不会表现出立刻无原则同意的样子,但是都记在心里,大多数时候都按付清阳的意思去办。
唐峪带付清阳去离城市很远的农家乐玩,把他介绍给朋友们认识,不会勉强他跟自己的朋友们熟识,付清阳有时候在学校学习累了不愿意说话,唐峪也由着他,就让付清阳靠在自己肩上休息,自己和朋友们聊天,等付清阳快睡着了,就带着他回房间休息。
付清阳不会很反感唐峪的一些亲密动作,毕竟他们连更亲密的都做过了,唐峪也保持的很好,不会做什么出格的动作,都是牵一下手、搂一下腰、抱一下肩膀之类的。
但除此之外就没有了,付清阳觉得唐峪温暖的同时,也能感觉到唐峪在跟他刻意保持距离,他其实有点期待唐峪偶尔吻别他,但是唐峪没有过,看得出他连这样的想法都没有过。
前几次付清阳还会觉得介怀,后来也就无所谓了,毕竟人家只是为了堵家里人的嘴才跟自己结的婚,难道自己还奢望能像大一时的那个室友那样,因为一份应付的婚姻就得到什么所谓的爱情吗,唐峪在外面那样严肃冷面的一个人,能对自己做到这样就得知足了。
两个月的时间就在付公子这样的一些小想法里过去了,婚礼很快到来。
婚礼按余慈的意思,办的偏中式一点,两人在结婚的头两天都不让见面,电话也不让打。
其实婚礼的事唐峪完全没有插手,他的工作还是很忙,所以对于结婚前不让联系的做法也没有什么意见。
付清阳问了余慈,听到唐峪没意见的时候也没表示什么,全让余慈去安排了。
但是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
付清阳感觉自己对结婚的期待随着这两个月与唐峪的接触变得淡了,因为他的期待是建立在唐峪也许会对自己好和唐峪也同样期待的基础上的。如今他觉得唐峪对待自己,完全是古人所说的相敬如宾,换了其他人来唐峪也还是一样;而唐峪所说的期待,也不过是因为唐峪以前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罢了。他只能侥幸地想,两人此时还没有同居,同居以后,唐峪应该会有一些改变,但又觉得不会。
“唉,果然还是自己想太多啊。”付清阳对着置物架上的鱼缸说道。
置物架上的其他东西前几天都搬到新房里去了,只剩下这个鱼缸。鱼缸里的鱼苗死了两条,只剩下四条了,这东西果然养不长,付清阳从小不知道养了多少这种小玩意儿,最后都是一样的下场,都是命。
到了婚礼那天,果然来了很多商界的人,唐家的亲戚基本上都到了,付清阳也邀请了许多同学朋友,那个狂撒狗粮的舍友和他老公也带着孩子来了。
付清阳穿着一身高级定制的西装,走进礼堂的大门,红毯的那头,唐峪拿着一捧玫瑰站在那儿,他穿着和付清阳相配的礼服,挺拔的身形,冷峻的面容,看见付清阳以后,他眼神里的温柔快要溢出来。
付清阳走出来的那一瞬间,唐峪竟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直到唐峪跟他交换完戒指,俯下身吻他的时候,付清阳脑子里都是混沌的,他往后稍稍躲了一下,唐峪低下头笑了一下,然后向侧面迈了一小步,背对着观众,把付清阳拢在自己的阴影里,搂着他的腰,轻轻吻了他的嘴唇。
付清阳毕竟还是个学生,酒量不行,后来敬酒的环节唐峪一直紧紧拉着付清阳的手,把他护在自己身后,替他挡了很多递来的酒,唐峪酒量是有的,也一直控制着,在场的很多人也不太敢灌他,最后他并没有喝得很醉的样子,但也面露倦色。
唐峪拉着付清阳来到礼堂的角落里,半倚半坐在窗台上,整了整身上的礼服,接过余慈递来的水杯,灌了一大杯水。
付清阳长长舒了口气,拉了拉唐峪的袖子,“唐叔叔,您还好吧。”
唐峪手里还攥着玻璃杯,看了他一眼赶紧挪开眼神,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余慈帮唐峪理了一下衣领,拍拍他的肩膀,对二人说,“接下来没你们俩什么事了,休息一会就叫司机送你们回去吧,回去早点休息,这一天也够累的了。”
“妈妈,我们还好,到是您,这些天辛苦您了,谢谢您。”唐峪说着搂住了母亲的肩膀,把额头搁在余慈肩膀上靠了靠。
余慈看出来唐峪到底还是有些醉了,在他背上顺了顺,笑着说道,“好了,这才刚结了婚,就开始跟自己妈客气起来了。”
“哪敢。”唐峪自己也笑了。
余慈把二人从后门送出去,走时塞给付清阳一盒药,“唐峪这些年一直有肠胃炎,喝了酒更容易犯,把这药给他拿着,要是不舒服了就先给他把药喝了,麻烦你了阳阳。”
付清阳很有礼貌的接过来,“好,我知道了,妈妈,不麻烦,应该的。”
很多年没叫过这称呼了,付清阳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不算坏。
在车上唐峪一直闭着眼睛,没理付清阳,付清阳没忍住先开了口。
“唐叔叔,您是不是不舒服啊?”
他没有照顾醉酒之人的经验,父亲在母亲走后就不再醉酒回家了,所以一时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没事。”唐峪的语气里有些不耐烦。
付清阳自讨没趣,手在口袋里摸了摸药盒。
唐峪在座椅上坐得不太安稳,他换了个姿势,一只手轻轻搭在腹部,把头抵在前面的椅背上。
坐了一会又觉得不舒服,往后仰着睁开眼看着窗外。
这时腹部伸来了一只手,替他轻轻按揉着胃。
唐峪突然坐直了身子,付清阳的脸离他不过就十几公分,他再往前倾一倾身子,就能吻到日思夜想的人。
唐峪觉得身体里压抑的那股火又被燃起来了,偏偏点火的人还不自知。
“唐叔叔,这样有没有好点啊?”付清阳睁着一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问他。
唐峪皱着眉拿掉了那只手,“不用这样,你坐回去。”
唐峪拿掉付清阳的手的时候用了几分力道,付清阳的手就在车后座中间的置物箱上别了一下,有点疼。
付清阳拿回手揉了揉小臂,这是好心没好报。
坐回座位低着头彻底不说话了。
直到下车回到房子里,两人都没再说一句话。
唐峪进屋以后就径直上了二楼。
付清阳则一路走到了小花园,不管不顾地盘腿坐在草坪上,坐了一会又摸到口袋里的药盒。
迈着大步一步两个台阶地上了二楼,拿着杯子在走廊里的饮水机上接了杯水,把水杯和药盒重重放在主卧的床头柜上,也不管唐峪在哪儿,又下楼去小花园里坐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