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2019年6月18日，北京

年少的轻狂大抵都会体现在对不切实际的梦想存有幻想的精神上。其中不乏有赚钱的想法。

年轻总是偏于把世界看的美好，把人或事看的理想化。高二早就走了单招的我们，不甘于做家中死尸，街上游魂，所以我门一行三人，便踏上了去往北京赚钱的想法。

年轻是什么，是在没有准备充分的情况下相信当下所预备的。

除我之外，还有一男一女，他们是如胶似漆，或许还有些感情经历的情侣，我和A（女生）是高中同学，工作就是她挑选的，当初费尽口舌劝说我同她来北京的受害者之一。而B（男生）是同我第一次见面的A的男朋友，是一个中专生，抛弃了学校本来安排的暑期工作，随着A来北京的痴情人。我呢是一个对美好生活充满希望的年轻男孩C。

我家是在张家口市边上的县城，可能是县城里少有纷争少有欺骗便觉得世界都是好的，终于在辗转了四五个小时后，从回龙观下了车。

二 北京是真的大

北京是真的大，对于我们还有些聪明劲的年轻人来说都只能在好几个小时后的约定地点相遇。

见面时已经下午两点，6月份的北京说是蒸笼也不为过，不过相对于外面。地铁里算是与地狱相对的天堂了。

其实在见到A前，我们已经将近半年多没见过了，但好朋友是什么，是隔了多久再见都不会相顾无言的情感，除了看到A还看到了随她一同来的B，一眼看去比我高了不少，长得也比我，咳咳……，当时都害怕万一人家只要两个人，肯定他是首选。

我们去的地方是地铁站亦庄线的那里，是一个电子厂，其实在前我同A说过，“咱们这么年轻去电子厂合适吗，且不说工作量很大，就是去那里会不会大材小用。”我是半开玩笑说的。

她回了我个轻蔑地“呵呵”然后说“咱们就干三四个月，然后就开学了，管它什么工作，只要赚钱就成，再说了，在北京找假期工，难道你想坐办公室，吹空调吗？”她说话一直很锋利，除非你的理由能杠过她，否则，绝对不要和她讲道理。

我们坐地铁换了几趟线，每个人拉个皮箱，我还背了个书包，其中属A的箱子最大，粉色的皮箱，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你不懂的，等安顿下来给你见识一下。”A不怀好意的说，要不是之后我见到里面全是些衣服，还以为里面是一把——巴雷特呢！

一路上欢快无比，像是去了就能入职一样，也没有过多的想电子厂有多累，有多不轻松，只觉得有工作做，就是很开心，很激动，像是心里为自己终于不在父母的羽翼下成长，有些激动的不能自已。

我们从亦庄线下车，旁边随便一座楼，就能在我们那个县城排第一，无形中自己的心里又多了几分得意。

“你们就是面试的吧？”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问道。这就是在等我们的电子厂介绍人。

“对的”A说。

“嗯。”年轻人把我们带进一排排的大厦其中的一个，电梯直上19楼，高端大气的内部摆设和接待，让我错误的以为自己不是去电子厂上班，而是去见别国总统。

他轻车熟路的把我们带进一个小的会议室，待我们坐定后，说“你们是今天到的吗？”他笑得很夸张。

“是啊，今天中午到的北京，然后就直接来了”我说，声音有点紧绷。

他顺着话题说“嗯，你们年轻人，都可以做的，厂子里还是蛮轻松的，是手机配件，每天八小时正常工作，超出去就是按小时加钱……”

他介绍了一下这个工作，我悄悄算了一下，按他的说法，一个月拿四五千都不成问题，A，B他俩也是满口应下。

“好，既然没问题就办入职吧，明天就去厂子里看看。”他站起来，把我们引了出去。

路上他说“入职需要照片，你们有吗？还有打印需要的纸张，需要付钱。”

我们三人互相看了一下。

“你当时没说要要照片啊？”A问。

“啊，我们这里可以照的，也怪我当时没说清楚。”

既然来了，不就是照片和纸的钱么，我们也没怎么犹豫就付钱了。

“你们有地方住吗？”年轻男人笑得更加璀璨。

这下A怒火上来了，本来她以为来了就能进厂子呢！

“这不是你们来晚了吗。都四点了，人家都毕厂了。”年轻男子说道。

“是不是你们能有地方住，但是要钱。”我问道，事情到了这步，我也猜到了。

男子不置可否的一笑。

“我们去住宾馆了，你是和我们一起去还是……”A毫不避讳的说。

我想了想，北京宾馆那么贵。

“我住他们的地方吧，明天见。”我看着他们说，然后转头问男人，说“多少钱？”

“不贵，一晚五十”

嗯，是不贵。最后我交了钱，我掏了八十，他们一人三十。

他给了我地址，让我自己去。我按着路线，查着高德坐着滴滴，到了目的地。

破旧的小楼，终于让我对北京的印象不再停留在高楼大厦。我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上了楼，发现这就是很小的住家户，在北京这个地价极高的地方，最最边缘的这里，原来生活着一群为了生存而生活的人们。或许北京都这样，承载着很多人的梦想与心酸。

开了门，里面四个上下铺映入眼里，狭小的空间已经有四个人了，年纪参差不齐，各自代表的不同年龄段。有和我一样年纪的年轻人，有为了生活，跑来北京的中年人，有的玩手机，有的在默默抽烟，地上满是烟蒂。

硬邦邦的床板，我占了个上铺，铺上我妈给我带的薄褥子，这就算是住下来了。

然后，匆忙的逃似的出去了，门口有个吃饭的小店，里面形形色色很多人，大多都是中年人，男人女人，北京这个时候真的很热，小店里也一点不凉快，各自都在吃着饭。

晚上折腾到凌晨才睡着，早早的也就起了，在污脏不堪的洗手间匆忙洗了洗，便打车回到了一开始的大厦，还是昨天的19楼。

人生没有“容易”二字

三 工作不是那么的好找

“昨天睡得怎么样”A似在嘲讽我为了钱而透支自己的生活质量。

“好的不得了，你是不知道，那个床有多好，差点我就能升天了。”我戏谑的说。她回我一个鬼脸，她对象B一直沉默不语，视线却一直在A身上，我真羡慕A，能遇到满心满眼都是她的人，也为她高兴。

早上八点左右，19楼已经聚满了很多人，然后被聚在一起放到了一个大的会议室里。

“咱们不会来传销组织了吧。”B开玩笑的笑着说道。A回他一个白眼，这是A惯用的技能。

开始了，讲台上的人给我们了一人一张纸条，让我填上个人信息，说是这是厂里需要的。

填完后终于待我们去了厂区，又是一个大的会议室，里面除了刚刚19楼的人还有很多不认识的人。

“等下，会有好多厂子挑人，看人，当然你们也可以筛选下厂子。”讲台上的人，抚摸着圆大的肚子，笑憨憨的说。但有些油腻。

然后，一行走进来三个人，坐在了后面准备好的桌子上，所有人排着队去填字报名。

第一个厂子被A，放弃掉了，那是在廊坊的厂子，路程极远不说，万一在路上对我们做些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第二个厂子，被我们一起放弃掉了，因为工作性质原因还要穿防尘服，从头套到脚那种，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后，就默认放弃了。

第三个，就是我们所在的厂区。

“不好意思，我们不招暑期工，那两个招，你们可以看一下。”这个厂区负责人严肃的说，面部表情动都没动，然后开始了下一个。

我当时心里就想完蛋了，来北京白来了？另一边，A在和昨天的男人通话，电话里男人在漫不经心道歉，A的话苍白无力的淹没在男人的话里“你看，那个工作也不错就是远了点，只是不在北京而已。”

其实我们找工作就是为了在北京工作，这里有我们的梦想。

话不投机半句多，A最后骂了男人几句就挂了电话，北京天气一直都特别好，太阳一直挂在天上，我们三人坐在皮箱上，用公交厅遮着头顶太阳，但却挡不住四面八方的热气。

“怎么办？”B小声问A，生怕让刚刚平静下来的A再次爆发。

出乎意料的是A叹了口气，看着我说“C对不起，把你坑了。”

我其实心里也没多大失落，厂子的工作其实我一直很抗拒，我说“没事的，北京这么大总会有工作的，好不容易来了，再找呗！”

“对呀，再找找看吧。”B顺着我的话劝A。

“先找个饭馆吃个饭。”我牵强的笑了笑，尽量显得自然点。

A，B都应了下来。我们拖着行李在街道上走着，或许因为天气热的厉害，不是周末的街上也冷清的很。

找了家比较高档的餐馆，一人点了个三十多的饭，算是慰籍一下受伤的心灵。 北京的工作不在明面上，都在58上，智联上，一些网站上，我们不说话，边吃饭，边刷着手机，找着工作。餐馆空调开的极低，让我们有了喘息的机会。

四 找工作，也是在找梦想

---管吃住，招聘公司HR，简单易学，初高学历即可……

“觉得可行吗？”我指着待遇说。

“可不可行的，上面又没说。”A撅着嘴说，看来上一个工作失利对她影响极大。

“可以过去看看。”B说，眼里又充满了希望。

“你去看看，我实在不想走了”A说，“我的去趟姑姑家，放点东西。”

我心里其实还是有气的，当初你让我和你来工作，现在工作泡汤，再找工作也不积极。但都是朋友，又不能撕破脸，于是我让她答应我，这个工作靠谱的话，就赶紧来，她满口应下，对于北京，能有希望不走还是不走的好。我们三个人都一样，心里有一股子劲在拧。

此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左右。

当时年少轻狂，以为看到的就是真的，不知虚实不知真假，就为了口气，就去了。

那里是二号线，拿着行李，看着线路，进赶慢赶四点终于到了，看着依然高耸的大厦，心里终于不向刚来时激动，放缓心情，踏了进去，各种职业装的青年美女挤在电梯里，只有我与他们格格不入。

“咱们这个工作就是很简单的招聘工作，在58上面发送简历，然后等有人投递简历，然后给他们打电话。”刚刚见面，面前的女孩就开始介绍工作。

“不用面试吗？”我试探性问道。

她停下脚步，回头冲我笑了笑，“我看一眼，长得不傻就行了，难道你傻吗？”

这话问的。“不傻啊。”

“哈哈，开玩笑的，和我来吧”她也是很熟练的把我带到一个房间，递给我一张入职表。

“填了吧。”

“需不需要照片之类的。”我试探性的问道。

“当然需要了，入职都需要的。”她笑着。

我怔了怔，勉强笑了笑，算是答应了。一切弄完后，正准备和她说住宿的事，她却先开口了。

“这个需要体检的，我给你个地址，今天你就在那里附近宾馆住一夜，明天九点左右开始体检。体检完，明天就能安排住宿什么的了！”她平淡的说道。

“你不早说。”我有点生气，早说我就不来了，心里想着。

她笑了笑，“你也没问呀！体检是188块钱，微信还是现金？”

来到北京像是一个漩涡，让我不得不去做某事，去遵循某种规则，像是被牵着走，逃不了，走不了，像是高压锅里的鱼，抽丝剥茧的压榨。

此时是2019年6月19日8点

她给的体检中心地址，离工作地点，远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好在北京交通发达，就是如此我也是坐了好久才快要到目的地。

黑夜笼罩了北京，夜色给这座城市增添了不一样的色彩，坐着公交车，走马观花的看着窗外景物，若是此时在家，在干嘛呢？应是刚刚吃完妈妈做的饭，舒舒服服的坐床上打游戏？哎，不能想，越想越烦躁。渐渐的，睡意从脚到头传遍全身。

迷迷糊糊中有人推搡我了一下，自己猛地惊醒。

“到终点站了，下车了”乘务员毫不客气的对我说。

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下了公交车，终点站？这是哪里呀，迷茫的看着四周，孤零零的公交厅，四周是田地。不会出城了吧。

我掏出手机，惊得我冷汗直冒，上面显示的电量只有百分之四。导航开了一路，电都耗完了，要是关机，这苍茫茫的地方，是要我吓死。

打开滴滴，在最后打了个车，还好离目的地就是三十多块的距离，瞬间明白出门在外，带充电宝的重要性。人倒霉起来凉水都塞牙。

虽然有个小插曲但也是有惊无险的到了体检附近，终于住在旁边的宾馆里。 此时已经九点多了，洗了个热水澡，给他们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这里的事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让他们明天务必来这里体检，然后和我一起入职。最后沉沉睡去。

五还想呆在这个地方

2019年6月20日10点 在体检处汇合，我们似乎都忘记了前次找工作的不愉快，又开始了计划工作，计划工资，计划生活，让我们没想到且意料之外的是，生活就喜欢和没有准备的人开玩笑。

说是招聘，其实就是给你一个账号在58同城上面，不停发招人信息，一个账号能发多少呢？无限制，意思就是，从58找工作，你前一个看到的并且投了简历的，没准和你第二个看到的并且投了简历的是同一人，同一账号。

我们是招聘北京地铁安检员，第一天我们拿着行李先放在办公楼一角，然后里面有人教我们如何如何做，这一天下来，我们三人都知道这是骗人的，也知道其实这个地方就是赚照片钱和体检钱，而我们也是被骗进来的，但是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这几天花光了几乎所有积蓄，家里给的钱所剩无几，也不敢和家里说遭遇的事，心里拧成一团。

晚上下班，公司人把我们带到宿舍，简陋倒也不至于，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倒确实是。 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活下来的，宿舍有灶台，只有个洗手池和一个平底锅，没有电饭煲，没有烧水的东西，按他们话说，吃面不好吗，是的，他们天天煮面吃。最奢侈的就是面里打个鸡蛋。 我们就这么住下来了，我们来了，男生宿舍也满人了，八个男人，楼上是女生宿舍住了四个人，我们都以为就这样算了，怎么生活不是生活，总比电子厂干净自由，但现实大大出乎意料。

“你们今天就在宿舍工作就可以了，公司最近要搬迁，搬完才能上班，今天一人500条招聘，弄不完的话，晚上我们回来也得继续弄，而且明天就得入职最少一人，不然就服从安排去做地铁安检员。”宿舍的头说，语气平淡，不悲不喜。但我们听着，就像判刑。 聊天带着招聘，匆匆忙忙的半天就过去了，从A的肚子咕噜一声响了之后，我们就开始想吃什么，虽然钱包紧张但是精神上也想吃好的，想了半天，收拾着出了门。 “你们想干吗？”A说。

“说实话，我弄的很慢，半天才弄个100出头，要是天天这样的疯。”B耷拉着脑袋。 “这工作不好，就是骗人嘛，地铁安检员，切，指不定啥工作呢！”我有些后悔来，更后悔拉他们下水，但又不后悔，要是自己来了，现在又如何自处？ “再找找？”我试探问道。 “找啥呀，我看出来了，北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回家吧。”A说。她放弃了再找。 “先找找看，万一。”B其实和我一样，没有山穷水尽就还想试试。

“找到再说吧，万一又是坑，倒不如不跳”A气鼓鼓的往前走，我和B对视一眼，无奈笑了笑。 回去后，我们都没再弄，既然都不想在，也就不受这气了。 找工作就要聊天，就要加微信，我们各忙各的。 “你们碰到骗子了吧。”微信里刚刚加的人说道。 “对呀” “就是啊，找工作要擦亮眼睛，现在很多骗子，旗号打的响，但其实都是假的……”对面语音回复的我，像是她的话有魔力，渐渐的，我没有了吐槽，而是问她那里的工作。

厂子，雪糕厂，装箱就可以，简单，工资高，管吃住。 心里暗暗的就打定去了，这时A接到了她妈妈电话，那头劈头盖脸的骂她了一顿，让她回去，她说不好意思了，只能回去，你们去吧。B没回答，看着我，我知道，他不想回，和我一样，想拼出点东西。 “那你回吧，明天我们去”我说。 晚上管事的回来，第一句就是“我联系了那边，现在就去报道吧。” 这话一说，我们惊了一下，然后A说“不用了，我们准备不干了，明天走，把钱退给我们。” 我一听话风不对忙补充道“把我们交的100块钱宿舍水电费押金退给我们就可以了。”

A瞪了我一眼，冲管事说“还有体检费。” 管事的看看我，又看了看A轻蔑地笑了笑说“体检到你们身上，又不是交给了我们公司的钱，为什么退，再者，你们已经入了公司档案，宿舍的水电费起码折一半给你。” B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看着A大显神通。 “你不给我们，就报警。”A要挟道。 我拉了拉她悄悄说“算了，体检费要不出来，把宿舍的押金要要得了。” A狠狠剜了我一眼，坐在床上。 “押金可以给但是折半。”管事的依旧如此话头。

“折半不可能的，我们只住了一天，一人扣十块，就这样了。”我说 看他还想再说，我掏出手机说“要是你依旧想不依不饶，只能警察局说清楚了？” 管事的人笑了笑，说“可以，那你们今天准备住哪里？” “什么住哪里，明天我们走，今天就住这里。”A差点和他嚷起来，但被B搂住了。 “算你狠，这样，给你一人三十，再住一夜？”我说。 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可以”然后就出去了。 A气哄哄的跑回了楼上B也跑着去安慰她去了。

六 当初的我们2019年6月22日A早早的就走了，留下了我们两个男孩在北京，当初她要我们来的，现在就剩我们了。 昨天找的工作还在亦庄线上，而且还在那些大厦的其中一栋中，不同的是上次是19楼，现在是17楼。 “你好啊。”看到昨天聊的女人，不同于朋友圈的美艳，但也绝对耐看，一看上去就是家教良好的大家闺秀。

“姐，你这里不收钱吧？”我开门见山问道。 “当然，你们不是有照片吗，那就不需要了。”女人格外热情。 填完入职表，她说“你们今天没地方住的话，就住在我们公司提供的地方？” “要钱吗。”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得这么在乎钱？ 然后她小声说“当然是要的，但是看在你们没钱的份上，我去和领导商量下，到时候有人问起来，你们就说收过钱了。” 我们起身谢了谢她。 到住处时已经是晚上，这里不同上一次，这里是一处小院，小到什么程度，就是三个人并排的宽度，一样的是，上下铺的床板和一样炎热的气温。 “咱们这次应该能入职吧。”晚上躺在板子上忍受蚊子的叮咬，我问道。

“或许吧，也没准，万一工作不喜欢，万一又是个坑。”B很无奈的也没办法，来北京无功而返总归丢人。 “实在不行就回来，别再北京憋坏了。”我妈妈半夜发来短讯。像是给我石头一样的心脏一记重锤。 “不成，还没赚到钱呢！”我倔强的回复。 “赚钱不重要，别被骗了就成。”妈妈的这句话，我的心彻底碎了，小声呜咽了起来。 “要是明天还是不成，咱们就回家，不能再找了。”嘴上说着，心里想着“钱花完了，再找都没得可能了。” “好。”B答应一声，我们便沉沉睡去。

凌晨，被电话吵醒。 “喂？” “C，我考的不好，可能要留级了。”

他语气有些无奈，原来北京之外还有人和我一样悲催，只是悲催的事情不一样。

“恭喜你哈。”原本沉重的话题，被我一勾，带到了九霄云外。 “滚犊子吧你，不说点好的。”电话那头气急败坏的声音，总是让我的心灵愈合了些。 寒暄完，挂掉。 “是你同学吗？”这时B醒了，问道。

“是啊，一个高考失利的家伙。”我说 2019年6月23日九点又是个会议室，面前的家伙讲者工厂里的工作，和我们一开始了解的不一样，不是雪糕厂，而是给书夹书签的地方，并且需要体检，不同上一次，这里的体检是拿到健康证，这次我们没有情绪。 叮……“回家吧，对吧？捂脸”看着手机里坐在对面B发来的信息。

叹息。 我们走的时候，那个姐姐一眼没看我们。 像是当初怎么来的，如今又是怎么回去。 来北京，也不是没学到什么，至少让我懂了人性的冷暖。 但是心里还存一些希望，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