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
流浪远方
流浪
最近脑中总是不自觉的回响着这段歌词,而这一切全是因为一个女人——三毛。她完成了我内心渴望而又没有勇气去做的事情——追求灵魂的极大自由。她像一个跳动的白色精灵,干净的没有沾染到世俗的一丝尘埃,一生都忠诚于自己的内心,这是多么的不易。
我时常揣测,精神上的体验对她得是多么的重要,才能让她抛弃优渥的物质生活,而逃到那贫瘠荒芜的大漠中去。我清晰的记得三毛描写她到第一天到达撒哈拉。那时候的荷西没有钱,穷到两人只能买一张床垫、一条毛毯。深夜的撒哈拉可是只有零度的啊!但你读完正本的《撒哈拉的故事》,从她的字里行间你看不到一丝的愁苦和不满。有的只是充满了异域风情的浪漫和夫妻同心共同打造爱巢的温暖和乐观。
荷西说:“Echo,你再等我六年,我读大学四年,服兵役两年,等六年过去了,我就娶你,好吗?”
三毛回答:“好啊,既然这样,我们就疏远一点,不要常常见面好了。”
从那次之后,他们真的没有再见面,直到三毛带着一身的情伤再次重返西班牙。如果不是三毛的未婚夫突然身亡,恐怕今生三毛和荷西都不会再有交集了。
命运就是如此的神奇。一个人遇见另外一个人的那一刻,看起来只是生命中最平淡无奇的一刻。多年以后回味起来,才恍然大悟那其实是上帝的苦心安排。在促成你们相遇的环节中看似轻描淡写的人物和环境如果发生了轻微的变化,比如你的一个朋友因为偶遇自己的爱慕对象而迟到了三分钟,比如一条白色萨摩耶犬因为受到了黄色小贵妇犬的吸引而没有如期坐在你脚边,又甚至是一朵花因为太阳的过度照射而没有如期开放,也许你们都不会遇见。命运就是这样精准到可怕,差一分、差一秒,你们今生也许都无法再相见。
荷西对三毛的爱是真挚而执着的,只因为三毛的一句话便背起行囊,义无反顾的入了撒哈拉——三毛梦想中的地方。那是三毛的梦,但因为那样热烈的爱着三毛,便也成了他的梦。
三毛对荷西爱的深厚恐怕连三毛自己都未发觉。她在母亲写的信中坦言自己之所以嫁给荷西更多的是为父母,她总认为自己对荷西的爱是有的,但不够浓烈。她说“荷西去潜水,让他去潜,如果出事了,也不过如此。早晚都得去的,也用不着太伤心。”而事实是,当那天真的来临,她几乎要跟着荷西一同死去。
从此她的文字里永远都露出一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哀伤。
窗外的海
白日里平静无波
在夜间一轮明月的照耀下
将这拿走荷西生命的海洋爱抚得更是温柔
她总是以这种跳脱之外的第三者口吻看似平静的描述,描述她吞噬她最亲爱的丈夫生命的海洋,描述失去丈夫之后的生活。她越是冷静越是平淡,却越让人心疼。整本《梦里花落知多少》中的三毛都是一个再也快乐不起来的孤单的大孩子。“快乐是禁地,生死之后,找不到进去的钥匙”。
她总是会做奇怪的梦,梦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迫使着她走向虚空。她预感自己会很快死亡,实际上是潜意识里自己渴望。她在一次和公公婆婆做弥撒的时候向神乞求,“只求你给我忍耐的心,精心忍下去,直到我也被你收去的一日”。她的心已经空了,她的世界只有冰霜。我再也看不见当初在撒哈拉时她那颗充满热情和活力的年轻的心,那颗向往自由、追逐自然的心。整个世界都成了她的囚牢,她东突西撞,自我暗示,希望可以重拾快乐,但日复一日的只有愈加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迷茫。我想,是她自己压根不想从梦中清醒吧,因为只有在梦里她才能见到她朝思暮想的挚爱荷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