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下雨天,淅沥的雨声一下下敲落在每个人的心上,像是要命的倒计时,让人心烦崩溃,也让人兴奋癫狂,但不管如何,这一切对时间没有丝毫影响,该来的终归得来。
夏至,下午六点,天色还光亮,街道却早已不见任何人影,仿似一座空城,唯一能见到的只有挂满雨珠的白色艾菊,眺眼望去,在每一户门窗紧闭的人家门口都放着这么一盆。
死寂,连蚯蚓在地下蠕动的声音都能听到,黏湿的土壤让它们感觉到了窒息。
晚上八点,空中响起了防空警报,震耳欲聋!良久才止,冗长冰冷的播报声紧随而来,回荡在这座城里——“……倒计时!三!二!一!”,像是每天清晨到点后疯狂催促你起床的闹钟声,这座城“醒”了!
啊,又是一个合法杀戮的晚上!那群刚爬出土壤的蚯蚓成了今夜的首批牺牲者之一。
人们开始陆陆续续走上街道,脸上戴着古人的狩猎面具或化着癫狂的小丑妆,穿着各种正经与非主流的衣服,手里明晃晃地拿着刀具棍棒,甚至还有平日里的违禁武器,眼神警惕地望着彼此,慢慢地往自己的后方四散开,想快点隐藏在黑暗中。
你以为在这么一个让人兴奋的夜晚居然会有这么一个无趣的开头?当然不会。
远方突然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一声声“哟呼”由远及近,月光下冲出一个骑士,骑士头戴南瓜,身子俯着从马头探出长枪,长枪似是在回应骑士,枪头燃起了蓝火焰,疾速前进!瞬间靠近!一下刺穿“串”起正目瞪口呆的几人!
被“串”起来的那几个人当然还没死透,拼命挣扎,都在忍着剧痛想把自己的身子挪出那柄长枪,尤其是中间那一位,脸上的表情已经扭曲,屎尿失禁。要知道在今夜,这样的伤只能算是轻伤,至少现在他们的性命还在。
周围的人不知是想留下来“吃瓜”观赏,还是是被骑士给深深震慑住了,所有人都停留在原地,人很多,空气却很安静,能听得到的声响只有那几人的哭啼声、肉和骨头与金属的微弱摩擦声、风声还有血液滴答声。
终于,最末尾的那个人总算即将要脱离那炳长枪。“无聊!”南瓜骑士发出低沉不满的声音,下马,从腰间拔出长剑,左手一抹,长剑也燃起蓝色火焰,他走到长枪的头部,一下下地劈砍第一个人的脖子,之后用火焰烧融第二个人的眼睛再劈砍脖子,最后用剑来回缓缓磨开最末尾那人的脖子,从背部,不断将其推回去原来位置。
吃瓜群众总算想起逃跑了,一个个跑得慌不择路,深恐下一个就是自己。南瓜骑士完全不理会周边的骚动,他从地上捡起三个头颅,走回马匹将它们吊挂在马的后身上,又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十个,不够!”
尔后,起身上马,奔向黑夜之中……你以为他可以就这样离开吗?当然不会。
飞驰的南瓜骑士前方突然亮起一片光,“碰——!”南瓜骑士与马狠狠地和大卡车来了个深情拥抱,卡车司机好像没意识到自己撞上了东西,车速不减,前车轮碾过南瓜骑士和他的马。像把刀斩断他们的身躯,后车轮像搅拌机,碾碎了他们的头颅还有他的战利品,把他们的血、脑浆与南瓜碎片都搅在了一起。
“刚才好像又撞上了什么东西?”大卡车驾驶室里传出司机狂喜的声音。
“谁知道呢。可能是一只麋鹿。”又是一个声音传出来,“蒙着眼开车是不是好爽啊?”
“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再次感受碰撞的感觉了!”狂喜声更大了,“就让我们再开快点吧!来吧!老鼠们!”说完,大卡车的引擎声也更大了,接下来猛地一拐弯,他们撞进了一户人家里,把那家正在举着刀枪防备的人全家给撞死了。
这么一撞,他们的车也报废了,接下来他们的结局可想而知,在周围游荡的人一个个涌进车厢把那两个人拖了出来,嘴里说着“以上天之名,赏赐你死罪”,手里拿着一把小刀慢慢割下他们身上的肉。人多力量大,两个人很快变成路边两堆烂肉与“一肉不挂”的骨头,托这群自恃为“正义使者”的人之福。
……
这一些只是冰山一角的冰山一角,如果你也跟我一样可以轻松悠闲地走在这座城市的每一处,你就会发现有人在街角处支起斩头台,上演“法国大革命”的戏码;有人开着改装后的“尖刺”汽车疯狂撞人,顶处已挂满了许多人,自带BGM;有人穿着正儿八经的制服,拿着喷火器到处喷,尤其针对汽车,偶尔也烧烧人,给这个黑夜加点料。
当然,还有一些自称为“正义联盟”或“复仇者联盟”的中二病,他们按照超级英雄的形象进行穿着打扮,武器也是一模一样,嘴里高喊“集结!杀掉灭霸!”的口号,紧接着他们就被远处楼顶的狙击手给爆了头,这个想必你我一点都不会意外,毕竟都是些纸老虎,别以为打扮着同样的打扮,就可以拥有同样的超能力,但却是可以拥有同样的结局。
不过还是有那种真正有实力的号称“为了正义”的人,不是所谓“正义使者”的那种,就像现在在某条巷子里面的那只“猴子”——脸上化着京剧里面孙悟空的脸谱,赤裸的上身纹满狰狞佛像,跃起的身躯甩起臀部别着的尾巴,向下用金箍棒将正对着的恶人甲的面庞砸出血,接着一下下砸到畸形。
“啊……”猴子的旁边响起一声女孩子的凄厉叫声,巷子里仅剩的那盏灯好像被吓到,急促地闪烁。
“不用客气。”猴子把那声响当成是谢意,他将沾满血的手蹭了蹭腰间的虎皮裙,过后伸手过去牵起女孩子,女孩子像个断线木偶,就这么眼神空洞地任由他牵着走,就算之后走上大街面向众多疯狂的人也是这个样子。
当然,鲜有人敢接近他们,因为在月光下他们就像照进现实的瘆人童话:浑身被血染红的猴子牵着一个穿着鲜血染色的白裙的女孩子,一个疯狂暴躁如野兽一个空洞仿佛没有灵魂,更别说那个猴子还瞪着血红的双眼看着他们。
尽管如此,还是有人被下半身支配,小头战胜大头,冲上去就想要抢那个可人的女孩子进行“爱的繁衍”,猴子嘛肯定不会就让他们得逞,很快地这些人要么被上下分离,要么某个部位就此失去,这下子,恐惧气场范围扩大了,“鲜有人”变成了“根本没有人”。
等等,你说这不是“正义”,而是因为猴子爱那个女孩子!那我想说,最大的正义不是为了自己深爱着的人吗?
或许你不会这样认为,还会提出好多辅证支持你的观点,但……关我屁事!在这个合法的杀戮之夜,只有猎人与猎物的关系,浪费力气口舌,不如开始疯狂,看看谁活得下去,活着的人才能论述最后的正义。
对了,你觉得这个合法的杀戮之夜会有黎明到来的那一刻吗?或者可以活到那一刻吗?
。哦。你现在想问问我是谁?我是将来会把家搬到哥谭镇,脑子偶尔混乱,既坚持正义又坚持邪恶的小丑魔术师。最后,欢迎你来到我的脑袋,然后我也很希望得到你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