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笔在记事本上胡乱地画,准备明天的采访提纲。
清脆的一声,琴弦断了。
下午刚给ukulele调过音,心里一紧,手也没个轻重。《成都》这首歌,女声比男声低半个调。
二
晚上草草去看了个电影,为徐静蕾而去,故事情节倒没怎么分析,盯着黄立行,眼都不眨。别在我面前分析什么人物形象、剧情设计、徐静蕾的“工作无性别”。不重要,在黄立行的板寸头面前,统统不重要。
回来的车上,朋友圈里刷着一中文化艺术节晚会的视频。咱们学校艺术团的一位学长,今天下午还特地问我,黄梅一中哪儿有理发店。当时愣了一下,一中?理发店?仿佛是好久的事情了,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高中元旦晚会的时候,当时去西河路吹了个头发,发梢卷卷的,是青春最初的启蒙。晚上主持晚会,隔壁班的老陈吼着嗓子唱情歌,四十好几的人了,不比年轻小伙的声音差多少。反而略增缠绵。就像董卿说的,我喜欢无奈之后的力量。
一中的夜景很漂亮,下自习后,碰到喜欢的男生,凑过去在他身后跟好久。不说话,不敢主动上前说话,心里却激动好久,脸上发烧,生怕旁边的女同学看穿了我这点可怜的小心思。回家睡觉前,躺在床上,忍不住一遍遍想今夜的风格外凉爽,夏夜的月光也如此清澈动人。
一中有一群老师让我怀念,像亲人、像朋友。当时文理分科,刘爷爷拿着中青报对桐华的报道给我看。桐华读的理科,却博览群书。他一直希望我读理,留在他们班。当时我不懂,刘爷爷微笑,也不问。现在我明白过来了,现在我经常看中青的人物报道,啧啧称奇。晚上和柯老师聊天,他带高一15班,他让我回去直接找他,他和我互道晚安。
温馨的记忆不可复制,反复咀嚼的余味却是苦涩的。
三
我总是在一遍遍怀念,总是在一次次放弃。生活不断的拥有与失去,让我倍感此刻须珍惜。
半个多月来,胃口一直不太好。吃饭吃不下,却时常饿。前天晚上下晚修,余帆端着饭盒在食堂等我。饭盒里装的是他在宿舍包的饺子。饺子皮很大,馅特多,他说这是“艺术饺子”。饺子馅味道刚刚好,汤很清澈,余帆说他没有加盐,没有加任何调料,只洒了些胡椒粉。味道是真鲜,味觉似乎又找到它的主人。
我不太会与以前的朋友联系,鲜有交集,总觉得打扰了人家。当时青葱年少、挥斥方遒,我很希望,一个青春三年来过,我们再并肩。然而现在在不同的城市里,远隔半个中国,翻山越岭、飘洋过海。我就把你们留在过去的岁月,如果哪天碰到,咱们聊个三天三夜。
幸运的是,大学有些人始终在我身边,我十分感激。这并不是我应得的,所以我才更加珍惜与感动。这几夜睡得晚,失眠循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时候,想到这些,躺在被窝想笑。
四
几个认识的学长学姐,从大一开始,对我处处照顾。
不懂的事情一遍一遍教,极有耐心。考研一年鲜有联系,最近一个又一个捷报传来,复试全过,全是好学校好专业,心里由衷为他们高兴,就像当年为刘炎考上北理那样高兴得意。
2017年是调剂最惨烈的一年,对他们来讲却毫无波澜。自己心里却多少有点慌张。
长路漫漫,道阻且长。
明天去把琴弦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