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辆的大灯光柱穿过黑夜,奔向未知的前方。经过国道、省道、县道,走过柏油路,砂石路。我有些心疼这租来的车。无论三毛开着什么样的车,总是有种飞驰的感觉。黑夜里的砂石路有些颠簸,我说三毛你开慢点,这里路况不好。
三毛仍然以100公里的时速前进,黑夜像是一头张开大嘴,看不见边际的巨大野兽,我们正在往野兽嘴中开去,隐隐的内心有些不安。
前面有个黑色的坑,看样子还不小,我说,小心。
来不及了,听到哐的一声巨响,车底传来的声音,我们在车里颠簸的感觉车都要跳起来,似乎底盘被刮了。
车还能继续开,我们也没有停下来检查车况,太疏忽大意,也是侥幸心理作祟。
穿越一个隧道,这里海拔有1900米,漫天夜空闪烁着群星,我望着无尽的黑夜发呆。快到高速公路,三毛换我来驾驶。
高速上车辆很少,行驶了半小时左右,我忽然觉得油门无法加速。踩一脚油门,只见速度表反而没有增加,转速表也开始下降。连忙从快车道转到紧急车道停车检查。
只见那车底在漏油,用手机电筒照亮,黑色的油沿着地势流淌,我的心开始疼了起来,这下要花很多很多钱了吧,右手下意识的摸了摸钱包,钱包有些干瘪,似乎无声的说,好饿啊。
此时责怪三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三毛正在全神贯注的观星。
我在高速公路经历过一些大概诸如爆胎这样的事件,但是这样的故障还是第一次遇到。经过一番讨论,最终我们打电话叫拖车。
天空中有很多的星星,我们站在高速公路边。周围一片寂静,除了偶尔飞驰过的货车,经过的时候,带过一阵大风,我们的身影都晃了晃。等待最为焦急,却又无可奈何。
高速公路拖车从黑夜里缓缓出现,警示灯一闪一闪亮晶晶的,下来一个协警。
面色严肃的居然要看我们的驾驶证,装什么装,又不是交警,不是交警装的自己和交警一样的派头。
我们问拖车多少钱。
协警说,1000。
我说,500。
协警说,1500。
我说,700。
成交。
从这里到县城只有几公里,拖车费和黑夜一样黑。
第二天修理厂告诉我们,要换的零件这里没有,要等外地快递过来。我们被迫停留在鄯善这个小县城里。
剩下我和三毛,其他人坐班车去乌鲁木齐坐飞机回深圳。我们把机票改签,然后我们选择性忘记我们要掏一大笔修车费,转而开始研究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去转转。
离县城几十公里外的小镇有个沙漠,我们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鲁克沁镇。后来才知道,这个镇在半年前刚发生过KB份子袭击事件,造成多人伤亡。可当时我们并不知道,还在镇里到处闲逛,吃当地有名的小吃。现在想来,假使我提前知道,我还是会去。
严格说起来,吐鲁番这里隶属南疆,此前听过很多谣传,大家都很害怕来南疆。我想说的是,这里很安全,大部分新疆人民都很友好。我俩在镇上晃荡,没见到一个汉人。心里头还是有点点担心,但最终烟消云散。
这里都是维族人民,我们四处闲逛,每家每户的门都是不一样的风格。
还遇见一群维族小朋友,看见我们很是稀奇,用不是很流畅的普通话和我们打招呼。还让我们帮他们拍照。拍完了,给我们留了QQ号。可是后来,试图把照片传给他们加QQ的时候没有通过,也没有了下文。
下午的时候去库姆塔格沙漠,就在小镇边上,镇里有个沙漠公园,需要收费。既然是沙漠肯定不能全部围起来,于是我们去寻找真正的沙漠。沿着公路一直出到镇外,终于看到防护林之外的沙漠。
背着器材爬上沙漠有些吃力,可是眼前的风景让我早已忘记上来的艰辛。
太阳快要下山,沙漠上没有一个脚印,我相信从来没有游客会来到这里。
一望无际的沙漠,看不见边际。满眼荒凉。
有道是
策马自沙漠长驱登塞垣。边城何萧条,白日黄云昏。一到征战处,每愁胡虏翻。岂无安边书,诸将已承恩。惆怅孙吴事,归来独闭门。
留下一串串我们的足迹,愚蠢的人类在大自然面前只有敬畏。
沙漠虽美,但是毫无生机。
沙漠在夕阳下一片金黄,沙漠另一边是葡萄园,葡萄园再过去,就是一排排房子,专门用来晒葡萄干的房子。
太阳下山,我们也要回县城。
那天晚上,我们去县城酒店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一些卤菜,花生米,还有啤酒。在一群当地人中间,像个本地人一样逛菜场。
还有很便宜的葡萄提子哈密瓜,吐鲁番盛产。
两人在酒店里大吃一顿。
那天夜里,我一直在说梦话,三毛你开慢点,开慢点!
这是第二天三毛告诉我的,看样子三毛晚上没睡好。
请等待下一篇《北疆行知录——大结局》
在下一篇里,车修好了,去吐鲁番看火焰山,在高昌古城三毛中途神秘消失,回到乌鲁木齐去国际大巴扎,旅程最后一站。
往期回顾,请点击链接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