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晷已云极,宵漏自此长。当时光碎片穿梭于林间,染成我情之所至的绿色,万物生长,祈祷你的灵魂在梦境里自由流浪。他倚靠在夜的腰间,在记忆里为精灵寻找一个家……他是风雪中最静谧,亦是天地间最挚诚。银河如果有声音,会是怎样的旋律?天地演奏都落入你心上的水潭,清脆的声响随微波荡漾,从夏至绵延至远方的亘古,浩瀚的未来。不期然以他明亮笑意赐人间一场梦境酣畅淋漓,用以打发这漫漫而浅薄的浮生。
记忆里,有个小镇存在……在那里,又好像不在;时间斑驳了记忆,曾发生的,不知从哪刻开始颠倒错序,吹来一阵风像拉丁语,潮湿又带丝丝呢喃梦呓……吴青峰的这首《失忆镇》用词曲铺陈记忆与失忆的想象与拼凑,运用混音的技巧,带出空间与时间的隔离感,像是在耳边却又像在远处,紧接着一阵激昂的声响与节奏,将掉入记忆与失忆缝隙内的疯狂,痛快表达。幽暗封闭的室内,幽灵般的少年栖居其间,在水杯跌落之际接起,此时内在空间和外在空间相通,天花板和地面逐渐透明化为静谧的森林;记忆映射着潜在的欲望,低调摄影中若隐若现的动物,层次变化的叠字对应着记忆缺损时不明不白又丰富多变的意义。
有人问这首歌究竟是一种什么风格呢?或者是什么流派?不管是在乐谱上呈现的音律,还是节奏里迷离的勾缀,都在歌曲中充斥着太多未知。除去伴奏这可以是一篇虔诚的颂词,除去人声这又可以是一曲名状情景的交响,虚真虚假且似是而非,无论从创作还是制作上都是铢量寸度,重重器乐的叠放、闪停、延时,在常人看来会杂乱无章的音符,在这首歌中却显得贝连珠贯。而吴青峰演唱更是突破了以往的风格,时而忧虑,时而释然,时而欢笑,时而哀怨,在同编曲奇迹般的相互勾勒下,井然有序的将每一字句的情绪完整贯彻于主歌与副歌。如果把这首歌比作一件事物,我想我会更愿意将其称作一场话剧,在短短的三分五十一秒,进行了无数背景的交替,每一种乐器就像是演员一般活灵活现,失真的旋律是话剧的低谷,无虑的吟唱是话剧的晴天,在不知不觉中抵达结局,听众进入到歌曲中一般,历经失神的体验。
吴青峰更像个诗人,洋洋洒洒,挥毫泼墨。《失忆镇》的MV整首歌的画面都是纯黑色的,像哥特式的故事,也像黑色童话。记忆里的真实和虚幻没有边界,上一秒还是自以为的真实,下一秒伸出手抓住的却只有破碎的幻影。我们站在记忆里,似是故事中人,也仿若置身事外。我也常常会有这样的恍惚感,那些在记忆中的地点或者片段,亦真亦假,亦虚亦实,似曾相识,也仿如梦境。让我想起法国画家保罗·高更的《我们从何处来?我们是谁?我们向何处去?》把这种复杂的感情凝聚在具有象征意义的绘画形式之中,把人类原始的记忆,真实的现在以及遥远的未来都浓缩在画面上,把“认识自己”这一人类的千古哲学命题,通过自己的画笔作了一次象征意义上的解答,也让自己的灵魂得到解脱和升华。
记忆的漂浮感以及人在记忆里的失重感。像他自己说的,试着想要谁来回答这一切,得到的却是滴滴答答的断讯…让我想起李商隐写“庄周晓梦迷蝴蝶”,无从知晓是庄周做梦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做梦变成了庄周;每一只蝴蝶,都是从前的一朵花的鬼魂,回来寻找她自己;你终将是那璀璨银河中斑驳的一个光点,你的善良有花的印记,也有玫瑰的香气,耳听温柔,用很“诗意”的方式来呈现“失忆”。如何去寻找一份记忆的答案?风烟俱净,轻盈歌声飘散于时间,迈过落叶堆积的黑洞,闭上眼睛,你是剩下了诗书一卷的清韵流年,抒情了青春的岁月……
文/林曼妮
图/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