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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今夜子时,一声哭啼,一个普通的生命降生,经历几多风雨飘落,经过几番磨练成长,呈现了现今我的模样。
此时,我双手合十,闭目俯首,虔诚真挚的感恩远在山里,依然忙碌的两个苍老却无比伟大的身影。
母亲,一个亲呢的称呼,一个温柔的女人。我无法去切身感受,一个女人,在家徒四壁,物质极度匮乏的年月,十月怀胎的寒酸与辛劳;我也无法切身体会,一个女人,在医疗简单的年代,生产时是那般的疼痛。但成长的过程,我却切身感受到了这个女人慈祥的温度。
父亲,一座敬仰的高山,一个威严的男人。我未曾切身体会到一个纯粹的农民,在一亩三分里,刨出一家生计的劳累;我也未曾切身感受过一个汉子,在一分硬币前的无奈与酸楚。但成长的过程,我却接到了这个男人让我立世的根本,立住了,方才知晓那刚正与威严竟是最动人的柔情。
前几日父亲和母亲前往兄长处探望归来,坐下闲聊,父亲提起那年的时光,瞬间眼眶就湿红了。他说,有一回夏天,筹你哥的学费,大清早就到山上摘海椒,大太阳了,背到街上买,回来时饿得差点儿昏死过去。
“有一回”,他们的“有一回”,只是闲聊中从记忆里随手拈来的一回,却是如此凄美。在那些过往的岁月中,还有多少个“有一回”,那根勒了又勒紧了又紧的裤腰带上,又滴落多少汗水,多少泪水。是承受了多少的酸楚、多难的艰辛、多大的担子才会让这个年迈的老人,每每提及,就湿红了眼眶。
同样是生命,同样也有青春,同样也有梦想,而我和哥哥的梦想在他们面前显现的多么渺小,因为我们的梦想总是自己的前程,他们全部的梦想是我们的安康。
现今,兄长安定,事业蓬勃光明,我也正在走向安定,他们的笑了,笑得那样由衷,笑得那么香甜,就在他们笑的时候,我和哥哥才看清楚,他们已是满头花白,满面沧桑。但他们依然是如此美丽的,美在每一根白发,美在每一记皱纹,美在每一个老茧,美在每一道伤疤,美在,每一次会心的笑。
生日,就在我俯首感恩时,我听到了陋室里母亲生产时声嘶力竭的喊声,我听到了父亲烈日下劳作时汗水滴落的声响。听见,记忆的门随之而开:那年那天,那个傍晚,肖家坡上,正回家,包谷,母亲背着一背,父亲挑着一挑,我和哥哥坐在父亲的筐里,一边一个,一路欢歌,一路笑语。
生日,不唱《生日快乐》,只想唱:门前老树长新芽,院里枯木又开花儿,半生存了好多话,藏进了满头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