梗源于陈粒的七楼 女歌手和大学生 据说陪着歌听感觉更棒
七楼#
丽江是不缺酒吧的,自然也不缺各种模样的主唱。但我却觉得她是特别的。像是丽江不老的传说,终日沉醉在那间破旧的小酒馆里,哑着嗓子唱她的七楼。
嗯,那里叫七楼。她也只唱七楼。
她喜欢穿黑色的短袖T-恤,薄软的发撂过耳边,抱着话筒斜仟着身子坐在台上的高脚椅子上,任冰冷的光打在身上,起起伏伏像是藏着些什么似的。
她偶尔也会抽烟。吸一口再慢慢的吐出来,透着氤氲的烟气会带着讶然的笑意勾唇挑眉。那是她最撩人的模样,恰巧……也是我喜欢的样子。
那一刻,我便笃信一见钟情是有缘由的。不管基于何种目的但总归是有的。会是因为她刻意削短的发,或许是那喑哑带着烟气的嗓音,也可能是她唱的七楼。
所以我没有犹豫,裹挟着破釜沉舟的勇气, 以强硬的姿态把润喉片塞到她手里。她脸上浮出难解的疑惑,不知道是为了咽喉片还是因为我是个姑娘。我却是怂了。
低着头慌慌张张的跑出酒吧,直到看不见后面的酒吧才敢停下。撑着膝盖靠在墙边大口大口的喘气,远处蒙着迷离的光绚烂且夺目看起来像另外一个世界,的确不负艳遇之都的美名。心里也忍不住一颤,她……她大抵算是我的艳遇吧。
数着时间像是乖巧的学生按时踏进这个虚幻的世界。混杂的音乐与灯光相碰撞,迸发出情欲的火花。姑娘们也很是疯狂。怯怯的躲在黑暗的角落等她,手指无意识的在冰凉的桌面画满了七字。
是啊,再过四天我就要离开七楼,离开丽江回到原来的生活轨迹上。踏着众人的脚印一遍遍重复着单调无趣的生活。
她出乎意料的直接来到我面前,端着酒坐到我身边:“谢谢你的咽喉片。来喝一杯。”我窘迫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也可能是被她身上的烟气所惑,一下子抢过酒杯喝尽了里面浑浊的液体。酒极烈,辛辣呛喉。我几乎要把肺咳出来。
迷蒙着双眼看她罕见的露出不知所措的模样,忙乱的拦下一个服务生夺过纸巾给我拭泪。我却是有些醉了,怔怔的盯着她发呆学着刚刚服务生的口吻:“娆姐,你真好看。”
再醒来已经到了我住的宾馆,听他们说昨晚是个剪着短发的姑娘送我回来。那姑娘人很好,耐心的哄我这个蛮不讲理的醉鬼。都说是我走运,有个这样的闺蜜。我动动唇极力扯出一个模糊的笑,可是,我不想这样…
口袋里还留着她写的纸条,简单的一句照顾好自己,写的极认真像是小学生那种一笔一划写就的孩子气了。单是这样便觉得幸福的快要爆炸,可我又贪心不满足这样。
之后我到底还是溜进那里,她正好立在台上唱她的七楼,还是那样侧着脸抽烟,先是吸一口再慢慢的吐出来,意外的露出倦意。随着烟雾飘散含混不清的哼唱:“让我一声不吭 在无言里担忧 被诅咒 太内疚……”
“让我喝一杯叫空想的毒酒 让我沉醉不切实际的引诱 让我不能自拔 在春梦里温柔 ”依旧是七楼却唱的哀婉缠绵。
略眨眨眼就看见她拎着酒坐过来,毫不含糊的灌了半瓶才问我:“小姑娘,你怎么又来了”漫不经心的大口吞着酒:“都连续来了三四天了吧。这地方可不是好宝宝该来的。”我不知所措的低头小声嗫嚅:“还有两天。”
她似乎听错了,平静的吹了瓶酒点头:“的确,还有一天。”桌上横七竖八的躺着空瓶,在光影下扭曲了她的脸。我开始有点害怕,只好悄悄的藏酒。“急什么,还早呢。”她平静的继续喝,带着果断和决绝。
她突然回头看我,眼里盈着水光看起来是有些醉了。她眼睛漂亮极了,干净的像是块通透的琉璃。杵着瓶子斜斜的靠在自己的手上,歪着头看我,笑的孩子气极了,眨眨眼就掉了颗泪。我听见她说:“还有两天,就是周年纪念了。”
我不敢深想小小声的叮嘱:“不要喝太多了。”退了几步想想还是走了,她在背后轻轻的叹:“可她怎么就走了”我低着头冲出了七楼,慌张的像是个失败的战士,狼狈的逃兵。
一个人彷徨徘徊,头上的路灯将身影拉长拉长,照的人像是老式胶片里迷糊不清。远处的酒吧灯火通明,虚晃的霓虹灯交汇成一片暧昧的浮影,又近又远。
时间嘀嗒不由分说的推着我前行,日子已经绝望的停在了4月5号,还剩两天。两天,我似乎可以听见轰鸣的引擎声,漆着绿色的铁皮车厢停靠在站台而我像是个孤注一掷的赌徒,可结局注定一败涂地。
我沉默着踏进了七楼。这里还是一样,姑娘们在舞池里扭腰摆臀自顾自跳的欢畅自然也有伤心人喝着闷酒,销金买醉。时光像是格外恩待许这里青春不老,又似诅咒让这里不眠不休。她是这里唯一的王者,高声歌颂青春长存。最是朴素的黑色在冷光的打磨下竟透出格外的风情,在这喧嚷的浮华里安定且祥和。
她今天很漂亮。罕见的画了妆,涂着艳色的唇含着烟,描画着精致的眉眼纤长的眼线被刻意拉长,偶尔的蹙眉展睫泄露出难得的风情。美的颓唐。
她难得休息一次,趴在吧台上抽烟。懒洋洋的靠在高脚椅上,无意识的盯着调酒师手上的动作。目光逡巡拂过挂着的透明高脚杯上,拍拍旁边空闲的凳子:“来,过来坐。”
她显得很冷静,也不说什么只是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我也说不出道理看着她在烟雾中挣扎的火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到底是我先开口:“娆姐,别抽了。”她夹着烟的手一顿,回头看我脸上表情晦涩不明,将烟盒在我面前了摇了摇:“这叫中南海。是他最爱抽的烟。”
她说的云淡风轻:“他也是酒吧驻唱,爱抽中南海,说它像我温厚绵软。的确当时的我也就是个小姑娘。后来分手了,我继续蹲在这里唱歌。至于他……”抖抖烟,灰落了一地。眉眼不动的又打了根烟,哑着嗓子:“大概是死了。”的确是死了,死在了心里。
她从眼角渗出一颗泪顺着眼线一路流到我心里,围上一圈圈的线匝像是那烟细细密密的疼温厚而绵长,直疼的我喘不过气来。之后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她呆呆的注视着前方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把妆给哭花了。
我沉默了片刻夺过她的烟,学着她的样子狠狠的吸了一口像是个被毒瘾啃噬饥渴的灵魂。在她讶然的目光下干脆拿了所有的烟跑了。是跑了,我不明白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她。低沉寂寥,让人害怕。
之后也没有和她告别,除此之外丽江没有什么值得眷恋的地方。而我也没有勇气继续在七楼,在丽江生活。我没法说出任何关于我和她之前的故事,或者根本没有故事。
我呢,到底还是做了逃兵,逃离了这座城市。当我坐在蠢蠢欲动火车里我才敢回头看,站台上果然没有她。车轮吱呀碾过我的目光,生生的给这个故事做了个断。是的,我还坚信我们其实是可以继续的,是会有结局的。
窝在狭小的床铺上抽出根未燃尽的烟,颤抖着手点上。火星寥寥,空中弥漫着她的味道。小心的咬在烟上的红印学着她的模样,先是吸了一口任灼烫的味道灌进我的咽喉不管不顾的燃起一场大火。再慢慢的吐出来,夹着烟怔怔的发呆:“一点也不像她”
窗外的风景被迅速丢下,透过附着水汽的玻璃只能瞧见片模糊的绿,像是电影里常用的手法,被时间冲淡消磨了去。
上面投射出我的模样还有那颗火,我居然笑了。眨眨眼一滴滚烫的泪掉到手背上滑落到桌子摔成俩瓣。在这灰白的世界里像是被她气息所包围,手里的烟快要燃尽往下掉着灰哀色的粉尘:“他说的对,这烟的确像你。”往事都燃成灰烬,最终都堙灭在烟雾里。
我瞧着窗外的风景,翘着唇轻轻的唱:“让我贪婪醉生梦死的七楼 让我不顾一切 让我能好受 被享受 会好受”
图侵删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