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早生千年,见此人一面——题记
他是从天而降流泻千里的黄河水?还是繁花间一壶醇酿?是皓月下狂舞的清影?是卷地而来的西风?是苍茫大地上的凝霜?还是缭绕在庐山上的烟雾呢?
他是跨越千年的浪漫,他是被贬下天庭的仙人,他就是那个李太白!
第一次遇见他,是在酒家。午夜,他把我摇醒,将我拉到他的榻前,指着地上对我说道:“我原以为地上那层是早晨的白霜,不想推开窗一看,是月光呢!”说罢哈哈大笑起来。我疑心他是个疯子,因为正常人不会因为自己眼花而把熟睡的人摇醒。可是他忽而又长叹一声:“唉!毕竟不是家乡的月亮!”我见他沉思一会,又倒头大睡了。嗯,是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第二次遇见他,也是在酒家。那时,他刚刚辞官。听说是发酒疯,得罪了高力士和杨国忠——都是玄宗的红人哪!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我吟着这首诗,想不通他为何要辞官。他不过是想说杨贵妃和赵飞燕一般羞花闭月沉鱼落雁而已,不料却被小人陷害了。
我看他似乎还没喝够,就叫小二又筛了杯酒,递给他。他接过酒杯,似笑非笑道:“那也不能说么?!”我也似笑非笑道:“追悔莫及了吧?”
他看了看酒杯里的倒影,一饮而尽,大笑起来:“吾乃酒中仙……”他把酒杯一丢,朝我道:“你去哪儿?”
“四海为家呀!”
“那便一起走吧,兄弟!”他说着,将银两拍在桌上,一手搭在我肩膀上,轻飘飘地走出酒家,又大笑起来:“仰天长啸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也罢,辞官就辞官吧。两三个朋友,游山玩水,浪迹天涯,何等逍遥自在!幸甚至哉,幸甚至哉!
在他的好友元丹丘家,我又一次遇见了他。只见他一个人把着酒坛,身旁是美味佳肴,还有开怀畅饮的元丹丘和岑勋。他往天上一指,黄河水就从天上奔流而下!我们举起酒杯,对着月亮大呼小叫……
醉鬼们谈笑到半夜,酒尽之时,他唤来儿子,将五色的宝马和千金难求的裘衣拿出去,又换来几坛琼浆,与我们继续把愁绪浇灭……
酒醒梦残,昨夜的狂欢和他的大笑融在一起,活灵活现一个李太白!我耳边仿佛还回荡着“与尔同销万古愁”的吟唱声。
他好象真的是仙人。他生在千年以前的大唐,面对着酒樽、皓月、繁花和佩剑,潇洒地过了一辈子;他又穿越千年,寄身于一切浪漫的事物之中。
你把酒仗剑,归来仍是少年!
(作者:番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