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实故事，虽然我不能明确说明这件事反应了什么样的问题，但它一直在我的记忆里萦绕二十余年。

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我的语文老师是一位五十出头的大爷。他头发浓密，脸部轮廓特别清晰，有点驼背，走路速度却很快。我们都不知道他什么学历，后来我想他应该没有当老师的资格。

他喜欢成绩好的学生，他们迟到了，老师就当没看见。成绩差的学生迟到了就罚站；考试的时间以成绩好的同学交卷为准；成绩好的同学做错了事，不会受到批评；成绩好坐在前面，不用打扫卫生……

有一次下大雨，奶奶去学校给我送伞，正好那天，我和同桌发生了摩擦，一看到奶奶就忍不住哭了。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骂道，“哭，哭，成绩那么差，还好意思哭，你咋不上天呢？”

现在想想，我还觉得老师挺过分的，成绩差就不能哭吗？还有一次我迟到了，他罚我在教室外站了一个上午。

后来，我就觉得老师是针对我，导致很多年的学业生涯中我都觉得自己不会被老师喜欢。

大概又过了两个月，忽然听同学说，老师有了对象，我们都很好奇，他到底找了个怎样的老伴呢。

连续几个星期，我们都发现，这老大爷不怎么管我们了，往常他都是学校最后一个回家的老师，最近总是放学就走，有时还没放学就走了，班长交作业都找不到他。

竟然有一次，他让我们在教室写作业，不准乱跑叫同学把教室的门关上，说等他回来我们才能放学回家。之后我们就在教室里等啊等，等到都打铃放学了，也没有见他回来。

隔壁班的数学老师走到我们班推开门说“你们老师都回家了，你们还不放学？”我们这才知道被老大爷坑了。这让我们对他的新娘更加感兴趣了。

不知不觉，已经立冬了，天气越来越冷。我和弟弟走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教室自从分过班，人数变少了。

就分成了六列，中间两张长桌子，四列。边上南北靠墙各放一列桌子。弟弟坐在最北边靠墙的后排，我坐在最南边靠墙的后排。

我们都坐下来时，我发现教室后面的空地多了一张桌子和一条凳子。坐了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女人，看起来像个傻子，因为她一直对着班里的学生傻笑，并且还流着口水。

我只是偷偷看了她一眼，因为我有些害怕，怕她扑上来抢我的书包或者我的铅笔。讲台上的老大爷今天讲课特别有激情，今天也没有写满满一黑板的字，没到20分钟就把课讲完了。

课讲完之后，他就直接下了讲台走到了教室后面，对着那个傻女人微笑。然后那个傻子也站了起来，往老大爷身上靠。老大爷开始还躲躲闪闪，脸上露出红晕，映着黝黑的脸庞，像是喝醉了酒。

也许是因为当着四五十名学生才不好意思的吧。孩子的好奇心和天真终于打破了那种尴尬的局面，班里大部分学生在鼓掌，有几个高个子同学喊“老师，跳支舞。”

班里仿佛炸了锅，谁还有心情看书，全都面朝后坐了，给这两个没上过舞台的表演者鼓掌加油。傻女人看着学生们都大喊大叫，她也咧开了嘴笑，这下口水流的更多了，也忘了用袖子去擦。

老大爷就从上衣的兜里掏出一块方巾追在傻子后面帮她擦嘴，快追上了，傻子一转身，正好撞进了老大爷的怀中，傻子抱着老大爷的腰死活不肯松手，老大爷开始还顾虑着为人师表。

可他越想掰开傻子的手，傻子就搂得越紧，最后估计是他自己也不想掰开了，索性两个人就抱在了一起，左扭扭右妞妞。

看得我们都呆住了！渐渐地傻子好像觉得在跳舞，于是就搂的不那么紧了，两个人都沉浸在舞蹈中，一直跳到了下课。同学们也就起哄到下课，有的把语文书都扔了。

听说，我的语文老师一直没有结过婚，我很好奇为什么他那么能干却没有对象，他会织毛衣、做衣裳、擀面条、炸麻花、种菜种花……

还是一名老师！

大约在我小学毕业后，他就已不在学校教书。后来，他就从村子里搬走了，再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