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是一个泪点很低,低到看电影也会有感而发的掉眼泪,又是一个泪点很高的人,我几乎从不在别人面前掉眼泪。细数一下,我就记得我掉过三次眼泪。
【一】
2014年上半年,我快中考了。可是,我的爷爷癌症复发,一天不如一天。在我得到爷爷已经去市里住院的消息时候,我的眼泪不听使唤的掉了下来。我哭着说我要去市里,可是妈妈不让,说快中考了,复习很重要。而且爷爷过几天就回来了。那天,我去奶奶家,看到奶奶一个人落寞的坐在过道里,望着门口,就好像在等着爷爷回家。
我听奶奶说起了他们年轻的故事。奶奶说虽然她经常骂爷爷懒鬼,可是爷爷从不还嘴,什么都依着她。说着,奶奶就掉下了眼泪……
有一天早晨,我在学校食堂吃早餐,正好看到叔叔,我以为他是来找他儿子,我自己找过去,结果他是来带我回家的,因为爷爷去世了……
那个时候的我明白死亡是什么意思,但从来没有切身体会过。回到家里,看着爷爷躺在棺材里,我已经哭成了泪人。
七天葬礼,我就哭了这一次。听说刚去世的人会在家附近逗留,我不想让爷爷看到我们这么伤心。
回到学校后,我常常一个人趴在窗口,望着天,看着飘过来的云彩,对它述说我的思念。那个时候,我觉得爷爷一定可以听到。
我记得我问大人,爷爷弥留之际有留下什么话吗?姑姑告诉我,爷爷只说了他希望我们三姊妹认真读书,好好做人。
可是,我的中考还是没有考好。在高中开学前,我看了一个礼拜的书,于是,开学考,我是全班第一。第一次月考,我还是全班第一。……后来,高考,我考到年级第三。
【二】
第二次掉眼泪,是我高三的时候。那个时候,学业紧张,没有假期。我常常站在宿管阿姨门前给我妈妈打电话。
那天傍晚,我给妈妈打了一个电话。一切安好。然后和小姨的通话中,小姨不小心透露了妈妈现在不在家,她去做手术了。
我哭了。我知道妈妈为什么不告诉我,偷偷和爸爸去做手术。可是,我还是很担心很害怕,我担心我的妈妈。
那个晚自习,我用完了一盒抽纸。
【三】
最近的一次哭泣就是刚刚,刚刚在厕所的时候。我一直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但是我刚刚没出息的在厕所哭了,还开着水龙头。
这个礼拜,我的室友阑尾炎住院手术,那天她一个人去的医院,在这个人生地熟的地方。医生说要动手术,她痛的要死,可依旧看起来很好。直到我们主动打电话过去,才知道她在医院要动手术,匆匆过去陪她。如今,她已经动了手术在住院恢复。我们常去看她。很不凑巧,我感冒了。之前说过我是有洁癖的,所以从医院回来很晚了,我还是洗了头,加之寒假缺乏锻炼免疫力下降,第二天早上我就感冒了。
这几天,我很忙,忙到没空和家人视频。同时,整个人头脑不清醒,舌头起泡,面黄肌瘦。今天,妈妈和我说,家里小宝宝也感冒了,发烧呕吐,妈妈照顾她好几天没合眼了。
想起刚开学时,爸爸风湿病犯了,又感冒,整个人难受得紧。我又要开学,只剩下妈妈一个人照顾宝宝还要上班。如今,听到宝宝生病的消息,我恨自己不能在家分担,恨自己没办法回家,恨自己宝宝发烧我却什么也做不了。
刚刚,妈妈发了视频过来。看到宝宝咳嗽,可是一听到我喊他,立马就看着手机屏幕,我就偷偷远离摄像头,抹眼泪。以前的我,很娇气。有什么小病小痛,立马就昭告天下。今天,我不舒服回到宿舍就上床,可是我不想告诉妈妈,不想让她操了宝宝心,又来担心我。
视频通话时,我一直偷偷抹眼泪。我的鼻子早就堵塞了,声音变得不一样。我知道,妈妈听出来了。可是她假装不知道。大概是怕我在视频里哭成泪人,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挂了电话,我立马冲进厕所,打开水龙头,强忍着声音,掉着眼泪。我好想好想妈妈,我想告诉她我生病了,我也想回去抱抱一直咳嗽的宝宝。我既想当妈妈怀里撒娇的孩子,也相当那个可以担起责任的姐姐。